我一声不吭地抿紧了唇,尽管往日的我面对他的暴力从来未曾向他求饶过,但这一次想到他对侍妾的残暴,我竟然异常地害怕,怕他对我的宝宝下手,怕再一次地失去我和安阗的这一个多灾多难的孩子。
也许因为我惨白的脸色、也许是因为我眼中无法抑止的恐惧,他攥着我头发的手慢慢地松开,但是满脸的怒容却并没有消失。
用舌尖舌忝了舌忝唇上的鲜血,他站起来走到榻前垂挂的丝草帘子外,不知道跟帘外守候的侍女说了些什么,不多久后,两个侍女捧着首饰盒以及叠起来的金色薄纱走进帘内。
梳理长发、戴上繁琐的首饰、在额头上描上金色的花卉图案,直到一个侍女拿起薄纱覆在我的头上,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下头纱,说:
“这是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什么。”啻风的声音在帘外冷冷地响起。
走进帘内,他握住我的手臂,把我从榻上拽下。膝盖重重地撞在榻边的放置水果糕点的矮几上,我疼得申吟一声,差点没蹲倒在地。他干脆抱起我,不顾满地滚落的果子,皮靴重重地踩在上面,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转过温泉边的一条回廊,走进左侧的一扇门,坐升降机下降到下一层,沿着一条阴暗的走廊向前直到尽头的石门外。
门口站着一个小侍从,手捧盛有红色液体的水晶壶向啻风躬身施了一礼。
“都准备好了吗?”啻风问。
“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这男人想做什么?!心中隐隐感觉到极度的不安,尽管知道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但还是在他胸前一阵挣扎,这一次他倒是把我放下,只是生怕我逃开似的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厚重的石门在眼前打开,啻风拉着我走进室内。
里面是一间经过精心布置的祭室。四周装饰着华贵的暗金色毛皮,细长的兽毛在灯光下流动着金色丝绸般美丽的光泽。正中是围绕着一圈火红色龙香花的祭坛,我曾经在温泉边见过的微胖男人和两个同样打扮的女祭司站着祭坛后。
难道这个男人是祭司?可是我记得在紫艾,在神庙里主持的祭司都是年轻女性啊。
奇怪的一切!而且从温泉边的仪式到这间祭室,许多地方都用到了龙香花。我记得往日安阗曾经用龙香花跟蔓薰花进行对比,蔓薰的花语是:炽热而无奈的爱,那么龙香花呢?想必是代表着长久而持续的深情,如果在祭室、在仪式中用到这种代表感情的花卉,这意味着什么呢?
未等我仔细去想,曾经被我扯掉的金丝薄纱从身后罩在我的头上。我转过头,原来啻风的两个侍女竟然一直跟在身后。正欲再次把头上的薄纱扯掉,身旁的男人用双臂把我夹在他的胸前,随后向微胖男祭司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