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泽筠犹自写了几画,放下笔,叹气道:“我这只手,不是女人的手。”大家又笑,逗她:“何以见得?”
“女人的手,要会写字,会画画,会弹琴,还要会绣花草牡丹。可是它,”她翻着巴掌又看了看,说:“什么也不会。”众人大笑,说:“那当男孩子吧,像我们,看,什么也不用学的。”董泽筠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摇摇头,说:“你们的衣裳丑;我喜欢穿裙子。”董泽稻也笑了,叫人带她去洗干净,另换身裙子来。
董泽筠走后,几个人便随侃漫谈,说起学校,自然就说到女生,说那个女孩好看,有意思。吴毓岚说:“年前听戒多兄说,他在日本滑雪时倒看见个绝色,听他的意思,绝对是倾国倾城,雪地里衬得冰雪女神一般。可惜落在东洋人手里!唉!那个痛心,如失东三省!”
周容海笑道:“这话形容得出。可不是么?女人就是国土。”
马逍驰急凑过来,细问那女孩的长相,必定要知道姓名,并穷究其落居何处,最好有联系方式。吴毓岚皆称“无从得知”,说“滑雪时的偶遇,真正是惊鸿一瞥”。他们说的戒多兄是张锦谦的三弟张锦诚,字戒多,人称十三少,是最肯为女生费心舍命的。因此无人信这个“无从得知”,马逍驰嚷着就要打电话过去问。
阮玉衡躺在南窗前榻上,自个儿拈着棋子在棋坪上游戏攻守。听他们闹,未抬眼,手里懒懒的运着棋子,道:“哪来的这许多执着?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八卦。”
马逍驰撂了电话,说:“你真看破了,剃了头当和尚去!我才服你。在这假清高不算什么品格。”
“哼,剃与不剃,形而已;和尚和下,名而已,若执着于这些虚名假相,也算不得了悟。”
周容海笑道:“大师先执白子,再运黑子,曾不混淆。法眼之中也有黑白吗?”
董川摇头笑道:“又来了!你们两位必定要证得世界灰飞烟灭才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