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谁?”李立想,“应该是他吧。那人总是在人意料之外出现,低调的让人看不见。”她望着夏青林发呆:“幸福呵”——她不大愿意将这个词来用在他和别的女孩子身上,“幸福”含着“天长地久”的味道,想来难免绝望和哀伤。然而这样的等待,又能怎么形容呢?安静的像棵没有风的树。连浓雾也来讨好似的妆点着浪漫。
等到后来,他也还没有出现,校门关了。夏青林突然那样起来,难道分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这样想简直是诅咒,是嫉妒,可耻!他和她,原本不是风平浪静的,应该只是吵嘴罢了。
他竟然能够让夏青林如此的痛苦,平时倒看不出来;总感觉他的惆怅多一些——或许是错觉。
她想象着电话那边董川讲话的语气。——隔壁班将近一年,见面的遭数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还从来没和他说过话,听他讲话也总是隔着三五个人,捡到只言片语;或者看他和一群男生说笑的背影。——想必此时的他跟平时很不一样,或许是动怒了,或许是冷酷,总之是她无缘领略的表情。“如果电话这边是我…”心脏几乎承受不了这样的想象呢,李立脸红了,书摁在胸口上,热血似乎转到腿上,想象滑过一条妙曼的醉人的曲线:他生气一定很有味道……
境界果然不一样呢,夏青林可以任性挥洒生气;换做她,必定驯服的像只小猪,摇着尾巴讨好他。
他不在石头城罢,不然应该早赶过来了。或许他回家了,在上海。
李立看见夏青林默默的抹着眼泪,扎好头发,整理衣服,站起来,向北走去。头脑蓦地闪现溺水的人走向海水深处的情景。她的想象总是漫无边际,摇摇头,笑自己多情。
——刚才的闪念有几分诡异:潜意识里似乎确实希望她出事呢。她被自己惊悚了一下。虽然不时的会有些卑鄙的念头,但今天的环境是可以心想事成的,几乎是诅咒,事后她在日记本中仍忏悔不已。当夏青林消失在车流滚滚的浓雾当中,她委实不安了。仿佛真出事,自己就有责任似的。她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