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一个人正埋头写着什么,有人敲办公室的门。
王刚:进来。
赵义推门而入,王刚微笑着,
赵义:打扰了,老王,
王刚:进来,小赵,没关系,我这本《东西方心理学比较研究》快杀青啦,回头译文部分要请你看看,代为润色,
赵义:好。
王刚:找我有什么事?
赵义:我下午要早走一会,来跟您请假,
王刚:哦,什么事?
赵义:去美编室老冯家看房子,
王刚:呵——分房委员,你还真的很认真啊!
赵义:哦、这是上次开会交给我的任务。
王刚:很好,你工作很认真。去吧。
赵义转身欲出,又被他叫住,
王刚:小赵,
赵义:嗯?
王刚:你什么时候去我家看房子?
赵义:哦,不用了,我曾经去过您家。
王刚:你去过?他神情迷惑:我怎么不记得?
赵义困惑地说:您不记得?我的确去过。
王刚:是嘛,别管去过没有,你还是再去看看吧,尽量把工作做得细一些。
赵义:好吧,什么时候去?
王刚:你们什么时候开会?
赵义:下周五下午两点。
王刚:这样吧,咱们一点去,在你结束了跳舞班之后,一个小时足够来回了。
赵义:哎。
王刚:跳舞怎么样?有进步吗?
赵义:有一点儿,尤其是姿势。
他微笑着点点头,目送赵义出去后,放下手里的笔,神情中若有所思。
随着一阵开锁声,开门声,冯力家的门开了,
冯力:请进,赵委员,
赵义:哦,好。
他首先走进一间显然是后来搭建的、狭窄的小厨房,靠墙放着煤气灶和土暖气,上方悬挂着一排木柜,他好奇地模了模,
冯力:这是我的设计,别具匠心,啊?他拉开柜门道:看,做饭的人无需转身就能拿到所有的器皿和作料,当然,你也没法转身,除非想和墙亲嘴儿,哈!
他们走进屋内,里面很黑,冯力拉开灯,
冯力:欢迎光临寒舍。
赵义四处看了看,屋里放着桌子和床,显得很拥挤,有扇门通向另一间屋子,从小窗户能看见外面的大杂院。
冯力:请坐,不,这边,冯力为他拉开椅子:这边是上座。
他坐下,
赵义:老冯,您的表上写着有个女儿?
冯力:对,货真价实,不相信?我拿户口本给你看。
赵义面带赧色地接过户口本,认真地翻阅着,
赵义:哦,十七岁了。
冯力:是呵,正当妙龄、脾气古怪,坚决不与我和她妈同屋睡,我们只好睡在这客厅里——取消客厅,哈,
赵义:您这房子有多大?
冯力:这间15米,里面的11米。
赵义从兜里拿出一个卷尺,开始测量,
赵义:请您帮帮忙好吗?
冯力:噢,
他摇摇头,极不情愿地接过卷尺的另一端,测量结束后,赵义认真地将结果填写在一张表格里,
赵义:一间16米半,另一间12米。
冯力:随你便吧。
赵义:还有一间自建的厨房,两米。
冯力生气地说:年轻人,我知道我不讨你喜欢,跟王刚不能比。我不在乎,两室一厅我他妈也不在乎,更没指望你偏向我。
赵义:我走了,再见。
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
赵义:我会如实汇报的,老冯,不偏不向。
傍晚的街上,赵义骑车经过寻梦美发厅,放慢速度着意瞅了几眼,透过玻璃,看不到辛童,他失望地转回头,加快了车速。这时,却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便道上、一个穿白外套的姑娘叉手而立,正朝他嫣然而笑。他停住车,魂不守舍地望着她。
辛童:嗨!
赵义:嗨。
辛童:下班啦?
赵义:下班了。你呢?
辛童:我请假了,特意在这儿等你,
赵义:等我?
辛童:哦,是小费的事,我从没白拿过别人的钱,心里一直不安,你说的有道理,你的确伤了我的自尊心。
赵义:对不起,
辛童:只口头道歉可不行。她妩媚地笑着说:你得陪我吃饭,然后由我付帐,咱们就算扯平了。愿意吗?
赵义喜出望外:呵……
辛童:呵?或者你打算再伤我一次?
赵义:不。他笑着说:我非常愿意。
辛童指着自己说:我——辛童,你呢?
赵义: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