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偷偷在溜走,不知过了多久,李敏的手已经被王行长握得热乎乎的。
她如同大梦初醒一般,但又不好意思猛地把手抽出来,她对王行长说,我喝口茶,轻轻地将手不经意地抽出来。
李敏的手除了吴席鸿在和她谈恋爱的时候长时间被这样攥得紧紧的,第二次被一个男人这样长时间的捏握着。久违的温暖感觉传递过来。
李敏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无比的女人,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说李敏十分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有韵味的女人。她身体语言透露出尊贵的气质——矜持典雅的女人即使让人想入非非,但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王行长丝毫不在意敏抽出手的举动。他的表情依然沉稳自然。
他开始缓缓地述说自己的身世,好像与一个老朋友在品茶谈心回顾往事。“我家在西南山区,家里很贫穷,上面有二个姐姐,她们很小就外出打工挣钱,把赚的钱寄回来供我读书。村里的孩子就我一个有钱到县城读书,那是唯一的重点学校。一切都很顺利,高考时我当上了县里的状元,当时,教育局长和县长接见了我,山里的孩子全县第一创造了历史,所以他们有好奇心,否则看我干嘛。”
李敏安静地听着,心里却在犯嘀咕,他把家底都说出来,究竟为什么?一般有权势的人物都对自己的身世、经历讳莫如深,不轻易让外人了解,地位越高愈发深藏不露。那种咋咋呼呼的人,不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王行长自顾自的说着,也许他很久找不到一个不用防备的人倾述衷肠,吐露心声。“我的记忆中,当时见到县长时我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堪比臣民见了皇上一样的诚惶诚恐。呵呵,现在见到他们,你说我会怎么样?”
“你没有回去过吗?”李敏感到很惊讶。
“大学毕业工作后回去过,当了行长没有。贫困县,回去必须给他们钱,但是有去无回。银行也是要赚钱的,为了避嫌,都是让父母和家人来我这里住在。但他们说城市空气不清新,喜欢山区,过不了几天就待不住。本来我打算买一套房子让父母安享晚年,他们不愿意。”
“他们是不是怕麻烦你?”
“有这个原因,也有其他的原因。我岳父是银行的老领导,我父母总觉得之间地位差距大,又不习惯过年过节亲家都不来往,所以干脆回家了。当时,我心里很气愤,现在我能够理解,你想,如果我的亲家没有文化,过年来串门,我家里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互相之间谈什么话题,他也尴尬,我也尴尬,还不如不登门拜访。”
李敏在思考,王行长的话听起来不近人情,可反映了社会现实,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很难融合生活在一起。
王行长醒悟刚才的话有点冷酷,带有表白性地说:“我父母现在衣食无忧,我每个月都寄钱回去,他们也盖了房子,算全村最高档的了。村里人个个羡慕,说他们有福气,养了个好儿子。”
李敏听着笑了,“你是个孝子。”
“我今天怎么了,和你唠叨这么多家事。哦,我还是把你当成校友,那个我朦胧情感中的最佳恋人,哈哈——”
李敏觉得王行长大学时期孩童般单相思纯情的可爱,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李敏油然生出甜滋滋的庆幸,如果这种被人痴情傻爱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那是何等幸福!
王行长手摆摆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年轻时的情感波澜,都会风平浪静。”
李敏想,我就没有什么过去式,吴席鸿是我的过去也是我的现在好像也是将来。从恋爱到现在,情感都是四平八稳,波澜不惊。这一想倒觉得愧对人生,有些愤愤不平了。
李敏听说男人心中总会镌刻着一个印象最深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可能不是自己的老婆,不知道王行长一辈子是不是就镌刻着大学女校友的音容笑貌,这张笑脸会在心里终身陪伴着他,也许他不会承认。
李敏是个理性的女人,她用理智把刚才心中一丝不平驱赶的无影无踪,她对事业成功的渴望远远超过对情感的追求和依赖,她明白自己已经身处制高点,她愿意王行长将错就错地把自己当成校友,她甚至幻想以后控制能够控制他。李敏非常明白王行长重要性,没有他的能量灌注,自己成就事业的发动机启动不了。最欣慰的事情,王行长已经把她看成合作伙伴加知己,否则不会竹筒倒豆子般的吐露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