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慈宁宫,二人坐定。茹太后吩咐上茶,然后屏退了左右。
“太后与皇上母慈子孝,何来委屈之说?”纳兰禛试探着问。
茹太后掩嘴轻笑:“侯爷言之有理。只是皇上年轻气盛,行事未免冲动,哀家说了他几句,他心下不悦,也是人之常情。”
纳兰禛连连称是。
“侯爷不是外人,哀家说话也就不必绕弯子了。”茹太后那对风情万种的媚眼在纳兰禛脸上溜了一溜,“你说是吗?”
纳兰禛只感心跳耳热、骨软筋酥,一个劲儿地点头。
茹太后话锋突然一转:“那姓杨的知州私吞漕银一事,如今闹得是人尽皆知。皇上下狠心要彻查此案,不知侯爷作何感想?”
纳兰禛也转得极快:“皇上英明,微臣自然谨遵圣命!”
茹太后暗自冷笑,道:“这私吞漕银看似一桩普通案子,其实这里面的猫腻不少。皇上要动起真格的,只怕要牵连出一大批人吧?你说是吗,侯爷?”
“这个,臣不知……”纳兰禛表面假装撇清,其实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难安,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当然,侯爷两朝*,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跟这批人有牵连对吗?”
她话里有话,纳兰禛如何听不出?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还得强作笑颜:“太后明察,老臣一片丹心,天地日月可鉴!”
茹太后哈哈笑起来:“爱卿的忠心自是不容置疑,只是眼下皇上年轻不懂事,他这样较真儿,势必动摇他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着实堪忧啊!”
纳兰禛这次随声附和道:“是啊,老臣也是这么认为!”
“那侯爷就该找个机会劝劝皇上,您是相父,皇上没理由不听您的!”
“这……”纳兰禛一脸为难,“太后有所不知,皇上如今已长大成人,待人处事,英明果敢,非是旁人能左右得了他的意志的!”
“这一点哀家也深知,只是再怎么他还是女敕了点,朝廷大事总是要仰仗相父您呢!”
这个是自然,如今自己在朝中势力日益庞大,小皇帝能耐再大,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去!纳兰禛暗暗想着,呵呵笑了。
“所以呢,侯爷。”茹太后起身,慢慢踱到纳兰禛近前,柔声细语地道,“往后咱们母子还要多多仰仗您了。”
她身上飘来的那股子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令纳兰禛有片刻的失神:“太后言重了。微臣定当竭尽所能,誓死效忠皇上!”
“这就是了。”茹太后一只纤纤素手搭上纳兰禛的肩头,身子挨得他极近,口中温热的气息几乎就喷到了他脸上,“哀家的兄长茹霖与侯爷同朝为官,今后也须您多加提点才是。”
茹霖现居兵部侍郎一职,手握兵权,但性情憨直,本与纳兰禛不睦。现在有了茹太后这层关系,一旦归为己用,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纳兰禛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