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而夕阳在山,贺天心中不由叹惋,这一日过得太过匆促。
太皞琳飘然而落,仙衣嫳屑。在落脚之处,未曾留意脚下的一块石块,右脚突然搁在一块石块上,不由嘤咛一声,痛楚使得精致如白玉雕琢的面庞有点扭曲。
贺天快步上前,急道:“琳儿,你怎样?”面庞不住颤抖,“快坐在草坪上!”
太皞琳申吟一声,答道:“搁着脚呢!”坐在草坪上,两道黛眉不住颤抖,抚模着脚跟叫痛。
贺天望着太皞琳痛苦的模样,急忙俯子,仰视一眼太皞琳,柔声问道:“让我——让我揉揉你的脚吧,这样可以减轻一下疼痛。”
太皞琳愣一下,没想到这个脸上冰冰冷冷的贺天哥哥居然会对自己如此体贴关心,格格一笑。而后紧咬牙关,螓首微点。
在那冰冷的脸上还曾有着一丝痛伤——竟是为了自己!
看着太皞琳的脚踝,面上还带着点点抽搐——或许是太过紧张,在除去丝袜的时候碰到太皞琳的足踝,太皞琳呲口一疼。
贺天紧张地道:“对不起,我弄疼你呢!”
看着贺天紧张的样子,太皞琳幸福的莞尔一笑,轻轻地摇头。“没有!”后又说道:“我相信贺天哥哥!”
贺天轻轻出去太皞琳脚上的丝袜,露出一双玲珑晰透的足踝,在阳光下闪着温和的光芒。手掌小心翼翼地接近足踝,甫一触及到足踝,贺天便如浸泡在滚滚的熔岩中,全身火热,更糟糕的是,一张小巧的面庞窘迫的通红。
太皞琳瞧着贺天英俊冷傲色面孔此刻泛出红霞,玉指轻轻扶起面颊旁的一缕青丝,柔声说道:“贺天哥哥,你真好!”
贺天听后,神情一紧张,既是害羞,又是激动,顿时手中筋力加大,太皞琳登时申吟一声。
贺天急忙连声道歉。
太皞琳浅笑,露出贝齿。
不消片刻,太皞琳脚上疼痛减轻大半。贺天轻轻为太皞琳穿上淡白色的丝袜,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太皞琳幽幽一声轻叹:“贺天哥哥为什么不会笑呢?”
贺天怔在地上,心中问了自己一万次“为什么自己会板着脸”,望着瑟瑟的晚江,江上金蛇乱舞,游鱼徘徊在一片凝碧荷叶之下,贺天一阵双眉颤动。
太皞琳芳心幽幽一叹,从腰间解下一块有两块玉组成的玉璜,一半为青龙,一半为玉凤,龙凤交颈在一起。深深地望着手中的龙凤天缘璜,绯红色的玉凤璜泛着淡淡的红芒,翠青的青龙玉璜青芒闪动。玉指尖稍用力,掰开玉璜,右手将青龙递给贺天,立时绯红的云霞铺在玉皙的面颊上:“贺天哥哥,这个送给你——”声音中充满羞涩。而后羞答答地埋过头去,转身走向身后的草铺。
望着太皞琳交给他的青龙玉璜,贺天心中怦怦大跳,只见这青龙玉璜上勒刻着一条卷腾的青龙,仰天长啸,整个雕刻勾画了了,青龙玉璜肌理温润,细腻美观。
太皞琳未走几步,脚上的疼痛又传了过来。不由申吟。
贺天急忙行过去,挽在太皞琳的胳膊上,搀扶着太皞琳。耳听申吟声,贺天心中酸痛,说道:“琳儿,我背着你吧!”
将玉璜别在腰间。自此也是别上了一世情缘。
黑色的衣衫,青色的玉璜!
太皞琳望着贺天稍显瘦削的脊背,温唇含笑,轻轻地趴在贺天背上,双臂挽在贺天的脖颈间,将头依偎上去。
含词未吐,气若幽兰。
闻着太皞琳淡淡馥郁,贺天本已如玉桴击鼓般的心跳更加急剧数倍,就好像心中猛地踹进一只兔子,一抹云霞,洒在贺天面颊。
稳稳心神,贺天说道:“走吧!”
琳儿身体轻盈如燕,因此贺天背负着太皞琳浑若无物,但是心中却是又喜又羞。
两人就这样走着。
两个人,踏在松软碧草上,留下一条浅浅脚印。仿佛连那两颗童稚的心此刻也是紧紧牵挂在青龙天缘璜中,即使是风云变迁,即使是海枯石烂,不渝。
落霞满天,山风习习。
两只玄虎人性化笑吟吟走过来,看来这一天它们也过得十分惬意。
余辉将末,满天云霞成绮。
烟笼青山溪泊纱,清风摇曳碧云斜。
一日将尽,贺天心想古盘、伏羲因见贺天太皞琳经久未归,心中或多或少有了几分担忧。因此催促大黑、小黑快走。
太皞琳偷偷地瞧着贺天英俊逼人的面颊,嘴角卷起一缕笑容,娇羞道:“贺天哥哥,琳儿再送你一件礼物,你可要闭上眼啊,不准偷看!”
贺天停下脚步,立在层云之中,依言将双眼合上。
太皞琳瞧见贺天紧闭双眼,为试探贺天,伸出如温玉般的小手,在贺天眼前晃晃玉手,发现贺天并没有动静,娇羞伸出头去,将樱桃小口吻在贺天左颊上,而后立即收回,满脸云霞。
左侧的面颊被温柔一触,将好像荷塘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漪涟,回头偷偷看到太皞琳不胜娇羞,俏脸俊红,贺天当下在心中欢呼道:“琳儿居然吻了我!”心中雀跃难语,可是面颊上,依然是那份冷冰。
当下凌空施展身形,身如鬼魅般向空中楼阁飘去。
身影翩翩洒月兑,就如凌空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