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回到家,一看儿子不在,喊了几声,但没人回答,再四处寻找一番,还是不见踪影,按说儿子应该回家了,虽然儿子还小,处于顽皮捣蛋期,但龙生一子顶乾坤,猪下一窝拱墙根,作为部落首领的独生子,儿子在自己的教导下已经学会了独自修练,白天晒太阳吸纳阳刚之火,晚上对月亮收取阴夜精华,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蛇首变人头,帮助自己打天下了。猛然间,共工感觉内心一阵揪痛,父子连心,血脉共通,不好!儿子出事了。他追随着儿子的气息一路找去,从家一路追到深山,当他看到青石上的那滩血迹时,知道儿子肯定遇难了,愤怒之下用近三十丈的蛇身一阵狂扫,一大片高大的树木断裂倒地,连山石也成为齑粉!“何人如此大胆,敢害我共工的儿子,那可是我的独苗啊!”狂吼一声,共工继续沿着儿子的气味寻去。一阵狂风过后,他来到猎凤阳家门前不远处的山坡上,蛇目精光怒射,他看到的场景让人心碎,儿子的肉已经被吃光了,连汤也没剩下,儿子的皮已经做成手套!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儿子死了!虽然那时候没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但共工知道,为了战胜颛顼,他迫不及待地疯狂修练,功力修为大大的提高,尤其是练了那个和葵花宝典类似的功夫后,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九千岁’!人之所以充满热情地活着,无非是心中有一个不倒的精神支柱,而繁衍养育子孙后代无疑是重中之重,大神也不例外,成为‘九千岁’的共工万念俱灰!他再次睁开鳞片遮盖的三角眼,头顶上怒火熊熊,眼睛内毒光闪闪,扬起压路机般粗细的腰身要把这个千刀万剐的猎凤阳一家拍成肉酱!突然,他停住了,硬生生地将尾巴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缓缓落下,虽然满腔怒火足以翻江倒海,但蛇的阴毒本性让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报仇方法。哼!这样拍死你们也太便宜了!他的目光落在了猎凤阳家门前晒着的东西上。猎凤阳戴着华美的蛇皮手套,走出家门,蹲来,翻着快要晾晒干了的蛇蝎等毒物,这手套戴着就是舒服,而且还好看!看着满脸洋溢着笑容的猎凤阳,共工脑海里闪出一个丧尽人伦的恶毒计划,扭身疾驰而去。来到深山中,共工仰天长啸,震得山川回响,草木颤抖。啸声刚落,四团影子挟着四股味道各异的腥风飞驰而来,令人闻之作呕,所过之处花谢草枯,飞禽跌落尘埃,走兽倒地毙命。两丈长的蝎子挥着钢叉盘的巨螯,锅盖一样大的蜘蛛张着漆黑的大口,六丈长的蜈蚣肢爪乱舞,磨盘大的蟾蜍凸目狰狞,它们来到共工跟前,齐身拜倒:“大王找我们有何吩咐?”共工看着它们说:“随我来!”再次来到那个小山坡上,共工指着猎凤阳家门前晾晒的东西说:“你们看看,那是什么?”四个毒物一看,那不是自己家的儿孙尸体吗?哇呀呀一阵怪叫。“何人如此大胆,敢这般害吾儿孙,真是不想活了!”四毒齐声骂道。共工面色阴沉地说:“你们说应该怎样惩罚他?”蝎子扬起巨螯道:“看我把他们夹成一节一节的烂肉!”蜘蛛目眦尽裂地说:“让他们给我当今晚的点心!”蜈蚣竖起巨大的身子道:“我要把他们从脚到头一口一口地活活咬死!!”蟾蜍慢吞吞地说:“交给我吧,让他们在毒液下化成臭气熏天的脓水!”“一群废物!”共工骂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吗?”“大王,那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四毒恭敬地看着共工。共工用恶毒的三角蛇眼看着四个毒物狠声道:“知道吗?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刚让他害死了,你们所说的办法不行,绝对不行,这样痛快地弄死他,我还叫你们来干什么!一群饭桶!”四个毒物被共工骂得狗血喷头,面面相觑,相互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不但不能让他死,而且还得让他好好地活着,不过是好好痛苦地活着,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古烂,千秋万代,永生永世地活在无法解除无法躲避的痛苦中!”共工说完后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在怪笑。“一切听从大王安排!”四毒虽然不知道共工的想法,但肯定比它们高明。共工嘿嘿地冷笑着道:“你们修炼了这么多年,这些本领都会吧?”“啥本领?”四毒问。共工轻声慢语地说了一通,然后看着四毒,四毒一听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形态各异的嘴说:“这也太简单了吧。”“好,我的惩罚办法有两个令人满意的效果!”共工说。“哪两个?”四毒问。共工得意地晃了晃满头的红发说:“首先从精神上惩罚他,让他和他的子孙后代们‘有女不能碰,一碰就要命!’”看着四毒不解的眼神,共工不予解释,继续道:“其次,从身体上惩罚他,让他和他的子孙后代‘有子不能见,见面就完蛋!’”“请大王明说,好让我们哥四个心里有个谱!”四毒焦急地想知道共工到底用的是什么惩罚手段。共工卖弄得差不多了,这才摇头晃尾地把自己惩罚猎凤阳的办法说了一遍。“大王啊,你太高了,真是高人,不,真是高神哪!我等对你佩服得全身贴地!”猎凤阳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丝毫也没有觉察,翻晾完那些蛇蝎等毒虫后,回到屋里,刚关上门,只听得屋外异风四起,紧接着屋门被外力狠狠一撞,门不是开了,而是门倒了,连着门框倒了!他呆若木鸡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五个怪物。“你知罪吗?”共工满脸怒火地对猎凤阳嚷道。“原来是共工大神,我犯了什么错?”猎凤阳一脸迷惘。共工一通大骂之后,蝎子等也跳着脚将猎凤阳臭骂一顿,猎凤阳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暗道自己这下可完了,惹着这帮妖精了,尤其是把共工大神唯一的儿子弄死了。看着自己手上的蛇皮手套,猎凤阳心里一阵恶寒,知道自己今天完蛋了!不但自己完蛋了,还要连累着家人一起完蛋。同时他知道自己辩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干脆一言不发,闭目等死。“想让我弄死你?告诉你,没门!”共工指着猎凤阳的鼻子叫道:“告诉你,我要让你和你的子孙万代承担你造下的罪孽,动手!”共工抬手抓在猎凤阳的头上,蝎子的巨螯则夹住猎凤阳的左胳膊,蜘蛛伸出长着黑毛的爪子紧紧缠住右胳膊,蜈蚣趴咬在左腿上,蟾蜍使劲地朝右脚上喷着乳白色的毒液,然后张开大嘴,将猎凤阳的整个右脚吞进嘴里。过了片刻,蝎子从屋里抓出猎凤阳的儿子,再度如法炮制,完事后,猎凤阳和儿子已经瘫软在地上,猎凤阳用恐惧的目光盯住共工道:“还不如杀了我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对我们父子用了什么恶毒的法术?”“不全是法术,其中还有毒咒,以后你们慢慢享受吧。”“谁让你老是断别人的子孙后代,我们虽然不是人,但养活孩儿们容易吗?就那么让你弄死晒成干,磨成粉,然后救你们所谓的‘人’,你们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自作孽不可活呀!”……猎凤阳看着共工他们恶毒夹杂着兴奋的面孔,再听听他们的话,觉得还不至于当时就死,不过这不死的惩罚应该比碎尸万段更让人魂飞魄散!“各位大王,我也是为了解除人间的痛苦,不是故意要跟你们为难的,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吧!”猎凤阳乞求声刚落,就听得共工说:“放过你们!真是过年又娶媳妇——想得美!告诉你,不可能!刀不割着自己的肉不疼,你的儿子可怜,难道我儿不可怜吗?”“那什么时候是个头,惩罚也得有个限度哇!”猎凤阳哭丧着脸。“那当然了,我共工好歹是一方部落首领,不可能把事做得太绝,告诉你,你每杀一个五毒虫,就是一年,而你杀我儿子则是一百年,你好好算算就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了!”共工说完后又把毒咒的可怕之处简单地向猎凤阳说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蝎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它用长如镰刀的巨螯敲了敲猎凤阳的头道:“以后不准再弄死我们的儿孙了,慢慢接受惩罚吧!否则,更大的灾祸还会降临!”虽然用恶毒的毒咒为自己的儿子报了仇,但共工的满腔怒火还是得不到畅快的喧泄,就象一个深度的便秘患者三天未解,那股痛苦和难受劲就别提了。自己儿子没了,再看看自己生子造孙的工具,象秋天晒蔫了的黄瓜一样,垂头丧气地耷拉着,除了排泄废水,已经别无他用,他心里凉透了,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活着还有个啥劲,就是打败颛顼当了部落总头头又有啥意思?没有儿子的人生是残缺的,失去儿子的男人是痛苦的!身体的残疾往往会导致心理的变态!心理的变态往往会产生疯狂的举动!感觉人生无望的共工大神再次带领着部落中的精英战将,去攻打颛顼部落,但这次攻打不同于往日的求胜,而是抱着玉石俱粉的毁灭心理!颛顼也不是好惹的,多次与共工的交手胜利让他有一些看不起共工,逞匹夫之勇还想当部落联盟的总首领?但这次对方的进攻让他刮目相看,还带着一丝冷冷的寒意,哪有这么打仗的!他被共工的疯狂进攻惊呆了,这哪里是部落之间的战争,分明是同归于尽的玩命!但足智多谋的脑袋在这个时候救了他,他调兵遣将,再加上平时训练有素,部落防备甚严,终于将疯狂的共工再次打败。苍茫大地,流血飘杵,残阳夕照,如同血溅天幕,天地一片惊心悚目的血红!颛顼看着败落的共工笑了!胜利者的招牌动作!共工看着胜利的颛顼也笑了!失败者的无奈之举!突然,共工脸上无奈的笑变成了令天地变色的狞笑,还没等颛顼反应过来,共工长吼一声,一头撞向不周山!刹时间,风云狂卷,山摇地动,鬼哭神嚎!西北方向一声震穿耳膜的巨响,天塌了!东南方向掀起滔天万丈的巨浪,地陷了!天地间鸡飞狗跳,兔走鼠窜,命不好的完蛋了!从此,天倾西北,地陷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