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校规定去不去是自愿的,但大多数学生,尤其是刚进入大学的新生十分积极,象猎子雄这样从来没有到过动物园的年轻学生早就巴望着去看一看,大家都在准备着各自的东西,当然,随身的小吃是免不了的,整整一天的时间!猎子雄被林心萍牵着手向校门外走去,当然了,他们不用挤公交车去,门外那辆气派的高级黑色小轿车是林志坚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自从戴上那双手套后,猎子雄再也不介意被林心萍牵手了,不但不介意,还有些渴望,握着林心萍那细滑柔润的小手,猎子雄心中暖意浓浓,是啊,一个正常的男人谁不愿意过正常人的生活!西门庆虽然纵欲无度,泉枯泽涸身死,但一生偎红依翠,攀花折柳,极尽享乐能事,虽婬名千载,实则风流万世!李连英虽然弓缺箭残,永绝射雕之想,但亦可轻解罗衣彩裙,手触冰肌玉肤,闭目假想驰骋巫山,沐浴**,过一把梦中襄王瘾!更有帝王们拥三宫之美,携六院之艳,纵横花丛,折枝抚瓣,那些尤嫌不足的还秘登青楼,象宋朝某位皇帝独占李师师,竟然从皇宫挖了一条通往青楼的地道!象乾隆屡下江南,借微服私访之名,实则行广猎天下美色的事……想到这儿,猎子雄不由得紧握了一下林心萍的手,虽然他是无心而为,但林心萍哪里受得了,痛得“哎哟”一声,嗔怪道:“干什么呀?”看着那张粉红的小脸上满是嗔怒,猎子雄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不由得放开林心萍傻笑道:“嘿嘿,那啥……”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了校门,正要上车,突然,猎子雄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然后左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猎子雄两道平直的眉毛一扬,连头都不回,看也不看,身子朝右后一转,同时右胳膊曲成肘击状,直击抓自己手腕的人!自从和日本人打斗了几次后,猎子雄警觉之心十分强烈,对任何危险都十分敏感,这一肘要是击中,那么抓他手腕的人头部肯定受到致命打击!因为猎子雄的肘天天都在和树进行实打实地接触,比石头都硬!但出乎猎子雄的意料,这招后转身的肘击竟然落空了,不但落空了,还被人轻描淡写地抓住。这下令猎子雄心头一凛,虽然他不敢说自己这招有多厉害,但速度和力度都是恐怖的,一般人要想躲开根本不可能,所以他肘击时并没有尽全力,唯恐伤着无辜。“找得我好苦哇!总算等着你了!”一个头戴方巾的道人用手轻轻地托着猎子雄的手肘,一脸焦急和渴望。“怎么是你?”猎子雄一见才放下了心,原来这位正是那天开学时给自己算命的道人,而且不知什么原因算了一半就跑了,好象自己要抢他钱似的,到现在猎子雄还纳闷呢,今天正好问个明白。一旁的林心萍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据她对猎子雄的了解,这位农村来的学生在城里根本就是白薯一个!除了自己谁也不认识,没有一个熟人,怎么会认识这个道人呢?莫非是他们老家的人找他来了。虽然满月复疑问,但林心萍并没有作声,而是站在猎子雄身边,静静地等着,表现了一个女孩最应该具有的内涵,也就是说很有教养。猎子雄想把自己的手肘拿下来,但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肘好象粘在那个道士手心里,任凭自己怎么用劲都挪不了半寸!这下猎子雄头上的汗冒出来了,怪不得有藏龙卧虎一说,难道这看着平淡无奇的道人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嗯,肯定是!“有事说嘛!快放开我。”猎子雄朝赵天通说。赵天通一听猎子雄的话,也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放开猎子雄,说:“不好意思了,贫道修行这么多年,快一辈子了,竟然还月兑不了俗人之举,唐突之处还望谅解!”人老成精的赵天通知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林心萍,那辆高级的黑色轿车当然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人家,于是踮起脚尖在猎子雄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一拱手道:“打扰了,后会有期,我会耐心等待的,记住我说的话!”说完后,赵天通象完成了一件光荣的任务一样,身轻脚飘地快速离去。“欲解此生劫,大雁塔下歇。不见不散!”猎子雄心里回想着赵天通的话,弄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个算命的道人要在大雁塔等自己。“他是什么人,认识你吗?刚才对你说什么了?”看着猎子雄那迷惑的脸,林心萍好奇地问。“没什么,上学时在路上认识的,一个算命的。”猎子雄简单地说了一句后,随林心萍上了车,直奔动物园而去。离大雁塔不远处的一个小饭店里,赵天通轻咂着杯中的茶,他在等,见不到猎子雄他就要在这里等,这恐怕是自己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了,如果能完成了这桩事,不但此生再也没有撼事,说不定还能在修为上有一个质的突破和飞跃!当他回到华山的逸尘道观,对自己师父临邛道人把给猎子雄算命之事说了一遍后,赵天通发现自己这个处事从来都泰山崩于前而心不惊的师父居然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有作声,而是用一双早已经看穿红尘的双眼盯着自己,一时间赵天通竟然被临邛道人看得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一步道:“师父,你怎么啦?”“看来为师的修为还是浅薄,茫茫乾坤,道法浩渺,大千世界,缘起缘灭!”一直自诩道法高深的临邛道人满脸遗憾之色,长叹一声说:“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接着临邛道人对赵天通讲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件事,听完这件类似于《封神榜》《西游记》的故事后,赵天通才算大体弄明白了师父为何有刚才的说法,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真是捡了一条命啊!原来自己碰着的那个学生是个与天搏命之人!成功了,洪福齐天;失败了,灰飞烟灭!西安市最大的动物园里今天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因为今天北原大学的学生是主要的客人,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和意气风发的昂扬半志让人、尤其是一些老年人感觉到年轻的可贵和时光的易逝。猎子雄和林心萍正在有说有笑地看着关在笼子里的动物,猎子雄只看不说,或者很少说,而林心萍自小是在市里长大的,自然对动物园熟悉无比,叽叽喳喳地向猎子雄介绍着,象一个充满工作热情的导游一样。不说不等于冷淡,猎子雄听着林心萍如数家珍地说着动物园的情况,不由得心中暗叹,怪不得人们都削尖了脑袋往城市里、尤其是大城市里挤,原来生活在城里的人和乡下的人就是不一样,最起码是在见闻上有很大的差别,象自己,虽然学业精熟无比,但跟林心萍一比,现在就跟一个呆子一样,除了听,根本插不上嘴,唯一能说的就是提问。“绕过前面的虎园就是蟒蛇馆了!”林心萍朝前一指道。走进虎园,只见一只只老虎蔫头蔫脑地卧在地上,对游客们的指指点点置若罔闻,连看一眼都懒得看。“风吼狂涛明月澜,依稀有虎跳前滩,绿草气止山灵怒,憔悴苍生不足餐。”百兽之王的威风在这些虎的身上荡然无存!猎子雄不由得默诵:“一声长啸谷生风,木叶惊飞百兽空,城社犹教狐兔少,还须入穴建功名!”老虎,只有在深山老林里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百兽之王!虎离深山被人观,围观的人们哪里有一丝恐惧,仿佛在看自家的大猫一样,就连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都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老虎说:“虎虎困了,要睡觉觉了!”抱着孩子的母亲亲了一下不孩的脸蛋,慈爱地说:“傻孩子,它可是百兽之王哟,要是在山林里,它就是最威风的一个了!”离开了深山密林的磨砺,虎爪都没有猫爪锋利,虎牙连啃咬骨头的锻炼机会都没有,既然失去了本身的野性,也就意味着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动物如此,人亦如此!出了虎园,再看看其他动物,都在人工的训化下变得面目全非,鹰比鸡还乖,头如松塔,眼如芝麻,尾巴耷拉;狼象丧家之犬,不安地在笼子里来回转着圈,时不时地用冷漠甚至带着仇恨的眼光看一下围观的人群;狮子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潮湿而坚硬的水泥地早已经让它软腿软爪了,非洲大草原上的群狮围猎只不过是梦中的幻景……猎子雄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烦闷,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象这些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从农村来到这座钢筋混凝土林立的城市,在林心萍的关心和照顾下,他感觉到自己有些变了,不象是在黄土那样,极强的个性和独立性,上了几天大学,新鲜感也在逐渐消失,难道说以后自己也会被这里的环境所影响甚至改变?不,绝不!我还有自己的目标。猎子雄想到这儿心头一震。正在这时,就听见一阵乱七八糟的惊叫声从蟒蛇馆传来。“快跑啊!毒蛇跑出来了!”一旁的林心萍一听粉脸大变,紧紧地抓住猎子雄的手:“子雄,快跑吧!”拽了几下没拽动,林心萍抬头一看,只见猎子雄面色沉着,冷静地说:“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