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子雄轻轻地握着丰田真美子柔若无骨的小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雪景,他没有说话。看他不作声,丰田真美子也不说话了,身边的这个男孩有着太多的秘密,她很想知道,但他不说,自己就不能再问了。一个有着良好家教和修养的女孩,懂得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闭嘴,什么时候撒娇,什么时候矜持。看着猎子雄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丰田真美子一脸柔和的微笑,她弄不懂,为什么自己如此依恋这个交往次数不多的男孩,甚至还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去救他,可是从心底里自己愿意为他付出,只要他不讨厌自己就行,看来现在是这样,因为他答应让自己跟他回老家过年。心烦的男人总是要找一些事情来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减轻烦躁,哪怕是以往不愿意做的事,但境迁大多导致事移,人心也在随着环境和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变化着。从内心深处讲,猎子雄更愿意此时坐在身边的是林心萍,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但是那种以往不求自来的情景已经如展翅的黄鹤,一去不复返了。无法拒绝丰田真美子,因为这个日本女孩曾经不顾一切地救过自己,而且身受重伤,再者说,这个日本女孩对自己丝毫不亚于林心萍,那温柔的眼神,顺从的态度是林心萍所没有的,燕瘦环肥,各有千秋。还有一个猎子雄无法说出的秘密,他之所以带着丰田真美子回家过年,就是想气气松贺吹子,她不是和你订婚了吗?我照样能把她带走,如果不是我不敢碰女人,要把她那啥了都不是什么难事!哼!对异性争夺的胜利,其成就感要比秦始皇统一六国还爽快!当然了,他知道丰田真美子和自己一起回家,松贺吹子肯定会知道的,以后找自己麻烦也是很正常的事,之前已经找过自己麻烦了,要不是共工儿子的蛇魂相救,那天晚上肯定会被藤野正浩抓走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猎子雄猜测的没错,当丰田真美子和猎子雄一起上了长途车后,松贺吹子就接到张二牙打来的电话,气得松贺吹子当时就把电话砸烂在桌子上。满口的“巴格牙鲁”骂个不停,自己的未婚妻,竟然跟着别的男人走了,不但连自己都没有告诉,就是对亲生父亲丰田永健也没有打个招呼,分明是、是偷着跑了,用中国的话,说难听点,跟私奔差不多。我松贺吹子,松贺集团未来的总裁,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刚上大学的穷小子?看我找机会不弄死他!正在松贺吹子大骂之际,门开了,松贺太郎走了进来。见父亲进来,松贺吹子停止了怒骂,但一脸的怒气,连最起码的让座话也没有说。“怎么了,吹子?”松贺太郎问。松贺吹子把丰田真美子和猎子雄一起回家的事说了一遍,让父亲对丰田永健说一说这件事,把丰田真美子从黄土村叫回来,否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咱们松贺家族。谁知松贺吹子的话被松贺太郎坚决地拒绝了。“吹子啊!不是爸爸不帮你,这件事就由她去吧!”松贺太郎模着‘鸡屎胡’平静地说。作为一个大集团的社长,活了七十多岁,可以说已经是人老成精了,他怎能看不出丰田真美子对自己儿子不中意,这种男女之事,尤其是青年男女之间,要是女的看不上男的,尤其是从心底看不起,基本上就可以说这事没戏。男人只要让女人从心底倾慕折服,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哪怕这个男的是个穷光蛋,不名一文,也不管他社会地位多么低下,倾慕他的女人只会象只听话的小猫咪一样,说啥是啥,哪怕男的写了满篇的错字,她也不会认为他是写错了,而是古文里的通假字,听着好象不可思议,有些悬乎,但事实就是这样,谁也无法颠倒,无法回避,因为在一个女人眼里,她中意的男人一切都象普罗米修斯一样,放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光芒。“爸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难道让我刚一订婚就戴顶绿帽子,咱们松贺家可是个大家族啊,我丢人事小,家族的脸往哪儿搁?”松贺吹子十分不满爸爸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吹子,那天晚上的订婚宴你觉得规模大不大?”松贺太郎问。松贺吹子不解地望着父亲,这个时候父亲提那晚的订婚宴干什么。“规模不大是吧,人也不多,对不?”松贺太郎笑着说:“为什么没有一个亲戚参加,只有区区的两桌,就是因为我看清了你们俩的婚事肯定成不了!”“那为什么还要订这个名有实无的破婚!”松贺吹子更加生气了,他觉得自己被爸爸耍了,这么大的事岂能儿戏,再说了,自己也是真心喜欢丰田真美子。松贺太郎继续说:“我知道你想不通,为什么我这个当父亲的要这样做,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丰田家族庞大的商业网络和响当当的全球品牌!”听到这里,松贺吹子算是有些明白了。“你和丰田真美子的订婚,在咱们日本国内,没有人知道,而且丰田真美子的态度她父亲丰田永健想必和我一样清楚,他现在应该后悔了,回国后也不会刻意提起,所以对咱们松贺家族来说,这个订婚说白了跟没订一样,以后你看中哪个女孩随你!”松贺太郎掏出哈瓦纳雪茄,松贺吹子赶紧点上火,然后肃立站着。“爸爸,那以后我就当跟她没订婚一样,理都不理她。”松贺吹子说。“不!”松贺太郎一摆瘦长的手,说道:“虽然只有形式,没有实际内容,但你给我记住,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注重内容,也不是所有的事内容最重要,在某些特定的事上,特定的时候,形式往往要大于内容,比内容更重要。以后你就明白了。”松贺吹子乖乖地点着头。松贺太郎深吸一口雪茄,道:“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大和民族的男人,要干大事,儿女情长必须无条件地让路。温柔乡历来是男人的百慕大三角,一旦靠近,不是沉没就是坠毁!多少本可以成就齐天伟业的英雄豪杰,人中龙凤,最后就是因为女人而功败垂成,倒在甚至死在石榴裙下,被后人耻笑不屑,红颜若退白发飘,何处有阿娇!”松贺吹子大气不敢出地聆听着父亲的教诲,以他的聪明,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松贺太郎继续道:“就拿咱们现在所处的西安来说,六朝古都,汉唐时繁华之地,唐玄宗你知道不?他就是因女人毁了江山的典型例子。以六旬高龄,行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之举,专幸那个连生育都不会的杨玉环,结果导致‘安史之乱’,马嵬坡下,三丈白绫缠玉颈,杨玉环还不是照样香销玉殒!弄得繁华强盛的大唐狼烟四起,民不聊生!以史为镜知兴衰啊!再说了,一个男人只要成就了伟业,站在社会的巅峰,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父亲说教了一通走了。松贺吹子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就象喝汤时不小心把一只落在汤里的苍蝇喝下肚一样,想吐吐不出,非常难受。“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姓猎的,老子绝不能叫你也安闲自在,凭什么我看上的女人都喜欢你?”松贺吹子打电话叫来了张二牙,附耳密语着。这就是小家雀和老家贼的区别。道理谁都一听就懂,但能否按照道理所讲去做则是另外一码事。社会阅历,尤其是经历了血的教训,尝够了无法下咽的苦果后,才知道前人诚不所欺,才知道“道理”二字并非空穴来风!松贺吹子为自己以后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其极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