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国看到这么一群人,手里都拿家伙,也吃了一惊,正要摆好架势准备大战一场,宋安已大叫,“六哥,跑呀,打不过呢。”说着首先带路向内街跑去,我们几个连忙跟在后头。
一阵狂奔,想不到梁健慈也跑得飞快,或许是由于长得高吧,跑起来并没有显得比男生落后,我和大胜一人一边跟在她后面,俨然是护花使者,当时看着梁健慈飞奔的姿势,我又有点走神了,差点忘记自己是在逃命。
跑在后面的是田家兄弟,可能保家跑得太快没留意地上的小坑,不小心绊了一下,保国连忙回头要去扶他,但已经慢了半拍,保家“啊”的一声惨叫,后面跟着那帮人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对着保家就是一刀。
本来西瓜刀劈人并不会把人一下子劈得太伤,但可能因为保家当时是突然滑倒,后面那人也收不住脚,西瓜刀不是劈向保家,而是连劈带捅的,一刀重重地捅在保家的右腿上,当即一股鲜血涌喷出来。
后面的人马上涌来,保国连忙拾起那把染着血的西瓜刀,奋力地挥着,阻挡后面的追兵,我月兑下棉衣,当武器乱舞。这时一片乱哄哄的,他们人多武器多,拿着刀乱劈,我的破棉衣哪是对手,几下就被割成碎布,手臂上挨了好几刀,当即成了血人,但还好,追来的人一时被我和保国给挡住了。
这时大胜也跑了回来,“老七,还行吗?”
“胜哥,我跑不了啦……”保家一手捂住伤口,一手要撑起来,但疼痛使他又摔下。
大胜不再说话,拉起保家往背上一托,掉头就跑。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那帮人中站在刀疤身边一个明显是带头阿哥,嘴角上一颗大痣,还带毛,说话时那几条毛也跟着动,极其恶心,他站在一边大喊大叫:“你们快给我上,一个也不能放过,捉到有赏,我看着呢。”
那帮人士气大振,疯一般向我们劈刀,我这边快不行了,连膀子上也挨了刀,那边的保国也好不了多少,虽然他刀法不错,一时还可以把那帮人挡在街上,但手臂上也不断挂彩。
我知道我俩挨不了多久,听到梁健慈在前面大叫,“老五老六,快跑呀,跟上。”
我回头看到大胜已背着保家走远了,连忙招呼保国撤退,紧跟在大队后面。
大胜背着保家,走得慢,而后面一群人猛追着,我和保国边打边跑在后面掩护,队型还保持着,但看来迟早就要被追上,宋安这时看到内街的一幢民居,马上招呼大家退进去,于是我们一个接一个立即跟上。
那幢民居在当时算是比较大的,那一刻情况紧急也记不清有几层,好像就五到六层的样子。民居楼下并不像现在那样有防盗门,而是一条楼梯从底层通到最顶的大天台,我们称之为“晒棚”,用来晾衫或晒干货用的。大楼每层楼梯都有一个转角位,而且每一层都一样,一条长十多米的长廊,两边各三个门口,即六户人。这样的民居在当时还不算太普遍,只有较大的单位才有钱盖这种民宅大楼。
大胜背着保家往楼上走,梁健慈在后面帮着忙,我和保国在后面垫后,宋安则在找支援。幸好楼梯不太宽,约半米左右,基本上保国一个人挥着他手上那把西瓜刀,就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在一旁看着哪个劈暗刀的,就用烂衣服扫过去帮保国挡着,那帮混混一时冲不上来。
“快上,砍他们的脚。”那个大痣在后面指挥着。
前面的爪牙挥刀向我们的脚砍来,我和保国站在高处,要猫来挡刀很困难,只有向高处一路退去。
我俩且战且退,这样不是个办法,但应战中根本无暇多想,时刻要提防着乱劈的西瓜刀和乱打一气的水管,我们一退再退,很快连三楼都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