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胜就首先出发到工地做准备,他出门时我还在刷牙,看到大胜在门口和四姐深深的吻别,我很不是滋味——怎么不是我呢?
八点半,四姐也要出门了,我十分钟前已抢先占据门口,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街道。
“小虎,我要上班了嗬,今天你要小心点儿,兄弟们互相多照应,知道吗?”四姐拿着提包就要出门。
“嗯。”我答应着,但身子却没有挪开的意思。
“小虎,我要出门了,还堵着干嘛?”四姐笑着说。
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四姐,满嘴话儿却说不出来。四姐脸上充满着问号,惊奇地看着我,“怎么啦,小虎?”
我窘得红着脸,像小孩一样,拽着衣角,依然呆呆站着,低下了头。
突然,四姐做出我欲言又止,而又渴望已久的事,她走过来,轻轻抱着我,轻轻吻着我的唇,那样香,那样温柔,我傻乎乎地站着未及回应,四姐唇就离开了,“小虎,小心点,不要让姐挂心,明白吗?”
我点着头,目送四姐出门而去,品味着嘴角的余香……
离开工地前,大胜再次阅兵,一会帮这个整理一下手臂上的红领巾,一会帮那个掂量一下手中的大棍,最后不忘让宋安准备两个急救箱。兄弟们士气高涨,同仇敌忾。
红旗印刷厂坐落天河区。现在的天河区是G市的黄金地段,围着体育中心一带,金融商业非常发达,但是在当年,天河区却是不折不扣的郊区,很多地方都是菜地农田,想找一幢像样的高楼也很难。
国内的发展就是快,一日千里,先不论ZF是否*,也不论贪官怎样多,但有两个事实摆在眼前,一个是社会建设,尤其是城市建设,是日新月异。第二个是人民的收入,在改革开放后增速惊人,记得八十年代初期,香港人的收入大概是大陆的一百多倍,但到了今天,顶多就十倍左右,换言之大陆收入相对于香港来说,不到三十年,激增十多倍。单从这两方面来说,大陆的发展还是值得肯定的。
扯远了,回到正题。当时的红旗印刷厂并不是国营大企业,只能算得上是个有点规模的小作坊,一幢两层砖楼,下面一个大车间,约有七八台中小型印刷机,偌大的车间内堆满一滚滚纸及一包包的印成品。车间外围是个六七亩地的操场,长满过膝的杂草并堆放着一堆堆经过日晒雨淋的杂纸,形成一座座小山,操场被两米左右的红砖场围着,墙顶插满碎玻璃。
围墙前后各有一个门,朝南的较大,是前门,西北的另一个是后门。
十点四十五分左右,我们两台大货就停在小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整装待发。
刚安排宋安带两个工人在车上作为医疗后备队后,已听到印刷厂内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一看时间,离十一点还差几分钟,看来长毛和菜头他们提早开打了。大胜哥马上招呼大家抄好家伙冲向印刷厂的后门,通过铁丝网门,可以看到里面操场上,两帮人打成一堆,满眼的红领巾跳动着,远远看去,煞是壮观。
看来长毛收风有出入,杨明耀那边真不止四五十人,加上十来个穿着印刷工作服的工人,人数上好像要比长毛和菜头的还要多,这次说是突袭,但从场面上看去,暂时来说只能是胶着状态,根本算不上占了上风。看来,少了我们这支杂牌军,长毛这一仗还真不好打。
铁丝网上的一把大锁拴着一条一分粗的大铁链,把两扇铁丝网门牢牢地锁着,挡住我们的去路,大海夺过大棒就要砸门,大胜手一拦,吩咐手下把车上的宋安找来。
宋安一到,在身上模了一把钥匙,三下五下就把大锁打开,就像专为这把锁配的匙,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
按照出发前的安排,我们的战斗队形分成三队,大胜、斑马和我带一队打中路,大海和怪兽一队打右路,老六、老七和大笨象一队打左路,门一开,大家按队形杀将出去,以怪兽的冲杀声最利害,大家一边喊一边冲,顿时喊杀声震耳欲聋,有如排山倒海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