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成叔详谈,了解双方的实力。李家寨其实居民并不多,在册人口还不到我村的一半,以前绝对不敢惹我们村,但近年来,我们村的青壮年绝大部分都到外面打工,家中只留下妇孺,剩下的青壮不到二百人,而且很不齐心,顶多也只能组织几十人。相比之下,李家寨很轻易就能集结上百人,而且作战时又英勇又团结,以现在的实力,这一仗很难打。
但难打归难打,成叔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屈服,过年前几周,他们几户都不敢再放鸭子,再过下去,连地也种不成,那就家不成家了,不把污水管补回来,就等于没有家园,下游的几十户村民都寄望成叔能为他们出头,想一个法子。
当然,成叔也不指望我能象上次一样,能招来“中央大员”解决问题,但他那热切的眼神,流露着对我的期盼,使我难以拒绝。
“成叔,你看着我长大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你等着我好消息吧。”
告别成叔,我找老七商量,我俩都觉得单凭村里的力量,要打败李家寨很难,看来,只有搬兵了。
大胜手下其实还真有不少我们村的得力干将,但他们忙于宾馆的工程,我总不好意思要人家放下手中的急活回来参战。水产公司总共也有五十多人,但现在正是政府休假期,也是二手机头的热卖旺季,我也不想让我的船停下来,他们多走几转,我就多几个钱,这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看来,只有搬狗熊手下的兵了。我打了电话给狗熊,让他在本周之内,至少给我组织五十人,租辆大巴拉到我们村,准备参与一场火拼,可能要在我们村住上两三晚,事成之后,将给每人二百大元,所有差旅费由我来支出。
狗熊办事就是快,三天后,一台大巴驶进村子,来了三十八人,但成叔一看就摇着头:“小虎呀,怎么象是女圭女圭兵呀?”
我看了看,不得不把狗熊拉到一边:“狗熊呀,怎么这么多女圭女圭兵,这是打仗呀,这帮孩子能打吗?”
“虎哥,这大年春节才刚过,兄弟们玩的玩,旅游的旅游,人难找着呢,只有这帮学生哥还没开学,要不是看在两百块的份上,还真招不到人呢,一听说要过夜,不少哥们都打退堂鼓,老爸老妈管得死的都出不了门,能招到三十多人也很不错了。”
我心想这也是事实,大年刚过,刚刚才舒坦,谁愿意千里迢迢来卖命呢?能招来这么一帮人,也着实不容易。
安顿好一帮女圭女圭兵,晚上,我和老七、狗熊及几个村乡,聚集到成叔家开会,讨论和李家寨的这一仗应怎样打。
人数上,我们满打满算只有百来人,绝对占不了优势,战斗力方面,我们一半是松散的村民,一半是童子军,而李家寨青一色是青壮农民,我们更是劣势,大家讨论半天,都觉得这仗实在难打。
我想了半天,终于有点头绪,等他们安静下来,我说道:“这仗力拼我们基本上胜不了,我们只有智取。”
“智取?”在场的都模着脑袋,投来将信将疑的目光。
“嗯,不能力敌,只有智取。”于是,我把我的想法如此这般地向他们说了一遍,大伙连连点头,热火朝天地各自准备。
过了一天,成叔报告说,已和李家寨的人联系上,明天中午时分,两村在牛角湾决斗,谁被打服了,谁要认帐,污水的事赢的一方说了算。
牛角湾的地点是我和成叔选好的,在沙溪分岔口附近,那边都是蔗田,一边属于我们村黄伯伯的田地,另一边是李家寨的田地,蔗田之间一条四、五米宽的大道横贯东西,成为沟通两村的主要通道之一。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这边就按计划各自分工,准备妥当,对于这一战,我是胸有成竹的。
午间,李家寨那边按时应约而来,人头踊踊,看来有一百几十人,个个手持农具、木棍,杀气腾腾。相比我们这边,由我和成叔带领着六、七十个村民,人丁单薄,士气比他们矮了一大截。
李滋波亲自带队,当他看到我们只有这几丁人,轻蔑笑了起来:“大成,说话要算数呀,这回谁被打服了,就要认账,你要怕了,现在带队回家也成,但排污的事我们说了算。”
“怕你个毛,有胆就放马过来,谁怕谁呢?今天不把你打服了,我就不是黎伟成。”
“呵呵,好,你有种,大伙儿,上,给我打,不要留情!”李滋波大吼一声,手一挥,李家寨的人就如缺堤洪水般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