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离开以后,我检查一趟,天台上再没有一件掠着的衣服,今晚,我和老六可以安安静静地执行我们的任务。
对了对表,快十一点了,老六调整好姿势,伏在平台上,左手轻托枪把,右肩死死地顶在枪托后,右手的食指轻轻扣在板机上,单着眼睛对着瞄准镜,象猫头鹰一样,一动不动,等待猎物出现。
而我,则在一边警界着。我举着望远镜,盯着那扇窗子,厚厚的窗帘依然垂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的手心渗出汗水。
很准时,十一点钟一到,那窗帘布就被拉开,一个六十多岁的长者,推开窗户。通过望远镜,我看到那长者的眼神,他那目光象是在盯着我,虽然,我知道距离这么远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到我,但他那眼神,也着实把我看得一身冷汗。
长者动作相当利落,打开窗户后迅速离开窗台,这下子,我可以清楚看到房间内的一切,里面显得烟雾弥慢。
我没猜错,那确是一家旅馆,只是房间的窗户有点怪异,按理说,旅馆的窗户很少安装防盗网,但这家却有点例外,窗口焊着粗粗的铁枝,想进去盗窃?那绝不可能,这保安,还做得不错。
可是房间内的摆设,却显得有点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盏台灯,不要说电视机,连多把椅子也看不到,东西少,显得十分整齐。
床边,背着窗户,一个男人对着台灯,埋头床头柜上,象是在写东西,那男人写字的姿势有点怪异,但哪里怪异?我却说不上来。那男人一边写字,一边吸着烟,腾腾的烟雾弥漫在他头顶上方,而且,这男人似乎烟瘾特别大,整个房间蒙蒙的烟雾不断往窗外钻,使房间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床单上,乱七八糟地丢着不少烟头。
长者和那男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匆匆打开门离开房间,当房间门被重重扣上之后,里面只剩下这个背对着我们的男人,他对外界的事好象不太感兴趣,一直埋头吸着烟,象是陷入沉思之中。显然,他就是我们今晚的目标,那个将要被消灭的目标。
老六对了对风速,而后屏着呼吸,小心地教着瞄准器,良久,象石像一样一动不动,除了右手食指,慢慢地扣向板机。
我的心提到了喉咙眼,两眼紧紧地盯着“目标”,随着“扑”的一声闷响,我在望远镜中看到目标后脑爆出一团血花,随即霍地瘫倒床上,一滩鲜染红了白被单。
目标接连抽搐两下就不动了,我也终于松了口气,放下望远镜,轻轻按着老六的后背:“保国,目标已消灭,咱们走吧。”
身边的保国依然握着枪,透过瞄准镜慢慢地看着,突然间,他“啊”的一声惨叫:“虎哥……你,你帮我看看,你看看,我是不是看花了眼……”
我按在老六背上的手,可以感觉到他正在剧烈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