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说,她还有一件礼物要送于她,只是这件礼物有些麻烦,所以,她就搁在了宫里头没有带出来。她一笑了之,并未在意,只是,等她拿到这件礼物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件礼物,不是有些麻烦,而是非一般的麻烦。
付香没有随她们来宫里,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护送西域血兰回府。虽然,她是一直念叨着很想进来见识一番,但是,对高阳的恐惧显然已经远远地胜过了这份好奇心,她,真的是怕了高阳了。
今日不过短短见面,她就已经先后两次坠马,第二次,还是脸先着地,所幸,她还知道先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然,恐怕她以后听到高阳这两个字都会先挖个洞,将自己安全地埋了先。
有的时候,她就在想,莫非这两个人还真是彗星撞地球,一旦遇上,总有一人倒霉。但是,好像每一次倒霉的人都是付香。
不过,现在倒霉的人则是她。
她将高阳的礼物弄丢了,确切地说,是那个礼物将她弄丢了。
礼物将她弄丢,还真是千古奇谈。
沐云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唇角扯开一抹淡淡的无奈,而且,她发现,她似乎还走错地了。
看四周,残垣宫墙,素净瓦砾,几颗潦倒的梧桐大树零零落落地扎根在不大的破败庭院之中正苟延残喘,本是春风明媚拂柳,奈何一到这里便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春不在,秋正浓。
萧索,凄凉,冷宫确实正恰。
原来,她不知不觉追着小东西追到了这里。
论皇宫一隅,天然之别,非是这里莫属。
那个小东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高阳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调调了,送她这种东西,现在倒好,跑了个无影无踪,难道要让她挨个冷宫院落去找?
这个想法刚出现,沐云妍立即毫不犹豫地回转过了身。
这种事,还是叫人来好了。
偌大的皇宫,它哪里都可以跑,只希望它不会跑进御膳房就好,到时候被宰了,她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我不会走的。”
嗯——?
一脚刚出,一声突来,不觉,沐云妍立刻停住了脚步。
“他还知道有我这个人吗,我以为,他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女子的声音有些幽怨,但是,绵绵诺诺,却又说不出来的好听。不用看,沐云妍也能猜的到此刻挂在女子脸上的应该是副什么样的表情。
又怨,又哀,又念,又嘲……
原来是一个怨妇。
一片梧桐叶悠悠而落,纤手玉指巧然迎上,方下,便夹在了一双纤指之中,沐云妍微微勾起了唇,双眸含笑,女人,还真是都不爱寂寞。
随手一扬,梧桐叶风飘而去,沐云妍再次抬起了脚,她没空看这种俗套泛了滥的戏码,只是,下一秒,她却生生地将自己又顿了住。
“如果主子忘了小姐,主子就不会让属下来了。”男子不卑不亢。
声音落地的一刹那,沐云妍侧首望向那右边微敞开的宫门,凤眸浅眯,似要一眼望穿。
这个声音——
耳熟的很那。
“呵呵,是吗?”女子嘲讽。
“主子已在江南为小姐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小姐愿意,随时都可以前去。”
“那他呢?”
“主子不会去的。”男子依旧不卑不亢,却是有些无情的很。
忽然的沉默过后……
女子发出了一丝冷笑,“终究还是我一厢情愿,若是没有父亲临死前的托付,想必,他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是,一直都是我太傻,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呢,呵呵……”
男子没有说话。
“当初一时意气,为了气他,决然而然地入宫,可是,当时的我是多么地希望他能突然出现,然后带着我离开,可是,他真的好狠,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娶了紫宸的第一美人那又怎么样,大婚当日还不是拂袖而去,潇洒离开,连那样的人儿都入不了他的眼,那么,我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那样的人,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得到他的心?还是,他的心早就已经没了?”女子的语气隐然有些质问。
而男子则似乎有些不满了,连姓带出,“温小姐。”
女子浑然未在意,径自又说了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这里待了一年,心本静如死水,是他先离了我,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呢?难道我就该沦落到如此吗?他是天,那我又算什么?他回来了,我就必须走吗?将我送走之后,他是不是以为这就可以对他的恩师,我的父亲有个交代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
“听说,他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是吗?”女子从不按正常思路说话,语气惆怅又是一转。
男子没有回答,女子却笑了,而这笑更像是一道讽刺。
“呵呵……她美吗?”
“主子从不以貌取人。”
“也是,不然的话,沐云妍也不会入不了他的法眼了。真想见见那个女人,想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女人,竟然会让他刮目相看,从迢迢江南带到天府。莫不是他动心了,还是,也只是突然的一时兴起,与后院的女人毫无二异,呵呵……”
“这不是我们该评论的,小姐该做出决定了。”
“决定——”
女子的声音轻飘着,空白了好半晌。
“如果离开能代表结束的话,我会选择离开。可是——我知道,那却并不是结束。”飘渺的声音一下子转为了铿然。
“那小姐的意思是,要留下来了?”反问中的肯定。听着这道声音似乎都能感受到男子眉间的皱起。
“或留,或走,他不是要许我最后一件事吗?那么,就用这件事来做个了断吧。”
“温小姐请说。”
女子一字一顿,利刃而出,“我要踏出这片隅冷宫,得那至极圣宠!”
……
这女人——真的是——有点意思。
明眸微微一吊,沐云妍唇间淡淡一笑。一宫门之隔,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一怒,一木,最潇洒的那个,却是一笑嫣然。
东方弦,你惹麻烦了呢。
爱之深,恨之切,这哪是结束,分明就是开始嘛。
原来,冷宫的空气,其实也挺不错的,除了——脖颈上的这把剑。
“什么人?!”
随着男子的话落,脖颈上的寒意顿时又逼近了一分。然,沐云妍脸上的笑意却是反增不减,当下,站在原地,背对着男子调笑而道:“难道我的背影这么普通吗,墨侍卫?”
听得声音,墨古立马一怔,“王妃?”
“怎么,不像吗?”
这个时候,沐云妍转过了身,有恃无恐地擦过锋利剑身,而这一瞬间中,墨古惶恐着顿时抽剑而去。
“末将该死,吓着王妃了。”
“吓,倒是没吓着,惊,倒是惊着了。”沐云妍莞尔一笑,却是笑里藏刀的笑,青葱白指轻轻地滑过刚才欺上冷剑的长颈,再收回来,雪白的指月复上已是躺着一丝鲜红。
墨古眸中一震,刚想掏出袖中的伤药,却见沐云妍抽出一条丝帕云淡风轻地绑在了破皮的伤口上,恍若没事人一般。但是,墨古还是将装在白瓷瓶里的伤药拿了出来。
“这是雪玉凝露,涂在伤口上,一两日便可见好。冒犯了王妃,末将改日定当上门负荆请罪。不过,末将斗胆问一句,不知王妃站在这里多久了?”
“好像没多久,但是,好像也不短。”沐云妍拿过白瓷瓶,打开之后,随意地闻了闻,懒懒地话道:“该听的好像都听了,不该听得,好像也听了。”
墨古脸色顿时一暗,“王妃……”
“怎么,有事要跟我商量吗?”轻轻勾唇,沐云妍状似无意。
墨古心里又是一沉,这一次,他难道又要栽在眼前这个人的手里。“王妃又想怎样?”
她与主子根本就不是一条心上的,若要确切的说,只能说是各走各路的两个人。主子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也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只是,严禄说过,她亦正,亦邪,于王府,若是有机会放一把火,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笑着做到。
都怪他太过大意。
听得,沐云妍轻轻牵起了唇线,笑,至眸底,却,太深,“只是随意地往这里一站,然后,随意地听到了一些东西而已,难道墨侍卫这就要我负责?如此,命也太苦了吧。”
“王妃应该知道末将的意思。”
“意思呀,其实,今天的天气不错,不是吗?”沐云妍仰起脖子,却是紧随一道蹙眉,纤手随即抚向了那血染的玉颈,眼帘暗落,略是惋惜说道:“可惜,扭到脖子了。”
一言两语,墨古听明白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横在了那里,叫他难受的很。
王妃总是笑里藏刀,背后又是一刀。
信她,不如信鬼。
然,现在不信又如何!
她不能动,也动不得!
沐云妍轻然一笑,转身之际,撩人的余光划过宫门之处,一白衣女子正躲藏着身子,目光不定地偷看着她。
姓温是吗?
踏出冷宫,夺圣宠。呵呵——踏出冷宫是小,要想夺得圣宠,那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来求她的话,她倒是很乐意帮她一把。
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眼眸含笑,一瞬玉露,一瞬黠光,三分勾唇,魅惑诡异,今儿个的天气,其实是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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