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捉影,或许,这就是发生在天府之城早上的一幕追逐战。
有的时候,人们只感觉到了一股劲风从自己身后刮过,那种破道般的力道似乎就要将他们顺势带倒一般,而等他们心惊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后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一条巷口。
五道黑影迅速被围拢,四周,犹如张开了一张网,将他们渐渐收紧在一块儿。东方暮站于一旁,从容镇定。即使不在战场上,他也无愧于他那用兵如神的手段。
人虽追到了,可是,他的心中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一跳,一跳,中间,却似乎漏了半拍。他看着五人,目光如炬,从外围慢慢走了进来。手下纷纷让道。
在吗?
东方暮心中自问,下秒,站定了住。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等他开口,那被围困的五人突然自己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深暗的眸子当即一紧。
东方暮从五人的脸上一一掠过,中间的过程,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停止了呼吸。
果然——
他先怔了怔,后失笑,且发出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让手底下的人带着几分心惊与怪异看着他们的主子。谁也不明白他们的主子这是怎么了。
他就知道,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逮到她了,原来,不过是虚影一招,而他竟然中招了,“三爷的人呢?”此刻,他似乎才发现早已不见的东方弦。
手下人立即回道:“三爷与他的人好像刚追出来的时候就突然停下了。”
他早就知道了吗?
又是直觉?
当年在江南的一遇,他们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妹,可是现在,已是物是人非,那个结,就真的就不能解吗,风言雪,他的三妹。算了,你与老四的事情,他是想插手也插不上了。就像现在一样。老四已经找到你了吧。看来,最了解你的人还是老四。
带着些许的失望,却也有些释然,东方暮转身,朝着巷口离去,手下人一愣,忙道:“主子?他们怎么办?”
“随他们吧。”
“是。”军人的绝对服从,在东方暮的手底下表露无遗。
不过,追了大半个天府,这样的结果还是不免让人有些郁结,但是,他们也能想到的是,他们是追错人了。或许,一开始便错了。从其中一人朝着东方弦与东方暮似是无意地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错了。这,想必也是一步早已设好的棋。而他们对于那一眼却是想当然地认为了。这一场,他们无疑输了。
……
地平线上的初阳爬得更高了,方才还是二分之一的身形,此时,却已是达到了四分之三。只要再过不久,那定是一轮耀眼的日出红映火,接连碧云天。
东方弦铮铮地紧盯着眼前人,手臂悬空,他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却是依然触及不到那看起来分明就在指尖处的那张脸。或许,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近在咫尺,却仿似远在天涯。
她持剑不动,却已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势。
黑袍随风轻动,身姿潇洒不羁,迎旭日拉下一道长长的黑影,再以那漆亮的面具,无一不为其添上了一种莫以名状的冷艳。她,从来都是特别的。
还是不行吗?
他恨恨地拽紧了五指。
极力地伸展着手指,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拉近哪怕半分的距离,胸口的撕裂痛楚早已感觉不到,横在他们中间的便是插在胸口上的这把剑。
“解恨了吗?”
他再一次问到,冰凉凉的声音却仿佛是夹带着凉风,他的声音,从来都是那么的好听。“如果没有,那么这样呢?”
话落——
他笑了,性感的嘴角往着上面牵了起来,完美的弧度,一道鲜红血涌瞬间刺破二人的视线。
“爷,不要!”
疾呼声,紧跟着迫近,墨古斗胆顿时一手拉住东方弦,一手则是赤手握住了剑身,血汩当即从他的手上瞬息成流,一滴,一滴,很快接连不断坠落成地。
伸至一半的手此刻难再向前一步,而眼前人迅速放开手里的剑朝后退了开来,他,没有机会了。
“让开!”冰寒瞬息骤降,如暴风雨骤至。
墨古却依然赤手托着长剑不动分毫,也不敢动分毫,东方弦的伤势分明严重的很,尤其是他自己刺向自己的那一剑。“属下是不会让开的!爷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把剑若是再不拔掉可是会死掉的吗!”那位主子也当真就这么狠心,非置爷于死地不可吗。
明明触手可及了,可恶!
东方弦根本就没听见墨古的话,他的一丝一念全部都放在了眼前人的身上,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胸口的一剑并不痛,痛的是他的心。
“言雪。”
深入骨髓般的名字,早已拂不去。等发觉的时候,它就已经烙印在了那里。
墨古拼命地压制着东方弦的伤势,另一边,众人的刀剑随即出鞘争锋相对,东方弦受伤就是最好的导火线。眼看一触即发。
黑衣人这面,五人不约而同迅速将女子挡在了身后。
“小姐,你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一人冷静地说道,听其语气,浑然好像是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感觉。东方弦的人一听立即怒火燃的更甚,方下,就欲冲上前来。却是突然,一手月牙白瞬间横扫在了众人的前面,不容反抗。
“退下!”定磐之音。
“爷!”众人惊呼。
“退下!”这一声,叫之刚才更加凌厉,霸气外露,无人能夺其锋芒。众人踌躇,到最后,纵带着不甘,但还是退回到了东方弦的后面。
“我到底该怎样做,怎样做,你才能放下,才能原谅我?!”
双方而立,隔尺相对,她冷静出奇,他痛心难以附加,那一轮初阳已经更耀了。
他,爱上我了?
这个想法让她眯起了一双灼人的凤目,就像往心湖投下一块石子,却是又很快,归于了风平平静。
真是好笑。
她想不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哪里开始的,他,怎么会爱上她?真是天大的玩笑。
轻扬着唇角,淡淡的嘲弄,她转身,衣角滑过一弧翩然的角度,毫无感情,“走。”
“不许走!言……噗——”
“爷!别追了,人已经走了!”
墨古着急地大喝,紧紧地拽着东方弦,若是以前,他定是会立即被东方弦一掌击出去,可是现在,东方弦做不到,或者说,他忘了该怎么去做。
“属下得罪了。”
说完,墨古顿时将东方弦点穴定在了原地,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他。“爷,属下动手了,您忍着点。”
还是走了吗?
他早该料到,是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他能留住她,一股脑地认为可以见到她,然后,他们心平气和地说话,心平气和地解决,可是,他似乎忘了她的能耐。
冰逸的脸上顷放自嘲,暗暗闭上了眼帘,再启开,已是一片清冷。
“跟上。”这是他的决定。
“爷。”墨古手里拿着拔出的剑顿时一惊,可是,心下又明了,不看到人,爷是不会放下的。遂,点了点头,应道:“是。”几个眼神,后面的人立即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迅速追了去。
没过多久,让墨古有些意外的人出现了——东方暮。
“三爷。”
东方暮看着东方弦,剑眉凝紧,“她伤了你?”肯定的语气,而非疑问的气态。他知这世上能伤东方弦的人没有几人,纵然是凭她的身手也不可能,可是,那是她。所以,他就站着原地等着那剑刺过来吗?
地上的剑,散发着幽冷的寒光,剑身上,血已凝结,它似在无声地述说着之前发生的一幕。
“她走了,我没能留住她。”东方弦说的很平静。
一听,东方暮的脸色更加地沉了,“你以为,你让她刺一剑,就会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老四,一向绝顶聪明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愚蠢无知了,若是那一剑真要了你的命,然后呢,已是死人的你还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冰辰眸子微微动了一下。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若真是,你也大可不用找她了,对于她来说,亲自动手与借刀杀人,怕麻烦的她,更喜欢后者才是。”
东方暮的声音很醇厚,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然,这一句话却是猛然勾起了东方弦的一抹计较,那放着,不经意,却是那时在云景楼的突然灵光乍现,‘怕麻烦’,那个人似乎也是,这到底——
嘶——
胸口一阵钻心刺疼,刚露出的苗头瞬间被彻底拍散。
“爷,要不要叫太医?”
东方弦皱眉着立即抬手,示不用。
“你还想再找她吗,受了这么重的伤?”东方暮知道自己这是白问,“哼,她乱来,你也跟着乱来吗?想要见她,那就留着这条命再来。”
东方暮走了,东方弦的目光留在他的背影上良久才收了回来。
他的话,他明白。
“传太医!”
……
疾驰地飞掠,所留一道道残影。
屋顶,偶尔瓦砾轻动,可是,在上面却无人能见。
他们已是与风追逐,与风共舞。
“小姐,甩掉的人又跟上来了。”纵然是在急速地飞身,说话人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冷静地不起一丝涟漪。
她转头,淡眼一扫,时下,微微收紧,懒懒而道:“真是麻烦。”
分秒的思略,她顿时冷声令道:“散开!”
“是!”五道齐声,刹那功夫之下,六个人顿时朝着六个方向消失了去。
而同一时,他们的后面,有人也下了同一道命令,“散开!”
窜入街巷,预先的路线早已派不上用场,左拐右绕,随手解上的黑袍扔进巷中的垃圾堆,再是将面具一起随风一甩,时下,她利落地朝着另一边的一道高墙翻身而入。
双脚落地,轻如鸿毛,待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之时时,清然的凤眸却不觉一怔。
“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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