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匕刃在车厢内划过一道白芒,速度快的如流星坠落,蓝宝石镶嵌于后,本是温和的如天蓝海洋一般,而此刻,折射出的却是满满妖冶的晕染。
高阳三分留情,要的不过只是想将东方暮逼出去而已。
可是,那一瞬间——
发生的事,快的让她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看着落空的手,看着垂暮下来,那正在前后摇晃的车帘,高阳被生愣住了,明明,她的动作无懈可击,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躲开才是,怎么会——。
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无所遁形。
她看着车帘,而就在这一帘之隔,车座上,若隐若现的正是东方暮的身影。时下,那一鞭子落马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响彻进了高阳的耳膜,然后,一把将她警醒。
“三哥?”
她愣愣出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羞,还是恼,抑或还是愧,刚才,她可是拿着匕首朝他刺了过去,现在,匕首还躺在她的手心中,冰冷的,还有一些湿意,她,竟然冒出了一些冷汗。
高阳猛然握紧了匕首,目光如炬。
刚才,在她出手的同时,不是三哥躲了过去,而是,是他猜到了吗?猜到了她会对他出手,所以,他先自己退了出去,不让她难堪,是吗?竟是这般,呵——
“三哥,我……”
“她真的就这么好吗?”
车帘后传来的声音一把将高阳打断,高阳表情微怔,三哥这是在替她解围吗?她扯了扯嘴角,“之前,三哥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原来如此。”
话消散于空气中,紧随,一道马鞭子甩落的声音。
他这是在干什么?
东方暮自问,看着眼前的路,眸间微微收紧,漆黑的瞳孔中,只见映入里面的却是什么都没有。那句话,他没有答案,至少,现在他没有。
……
贤王府正门。
管家严禄一脸肃然地正站在那里,显然,东方弦受伤的消息早已被人带到了他这里。虽然,来人只说了被刺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但严禄的心底还是有几分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走到了这般。
这以后,这天府莫不是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严禄抬头望天,红日当空,烈的很,也毒的很,他不禁用手挡了挡视线,知了的叫声还是那么的让人烦躁不安,却唯独它们自己沉浸不已。
然而,这般枯燥的独唱音乐会很快便被一道急促的马蹄声毁的面目全非,却是严禄期望已久。
马车还未到,严禄立即就带着两家丁迅速迎了上去。东方弦受伤,这事儿可不小。但是,随着马车渐近,到最后停下,严禄是惊了,惑了,又再是惊了。
看那驾车之人,叫他怎能不惊,不惑。
三王爷?!
怎么是三王爷驾的车?古侍卫呢?难道除了爷受伤,还出了别的什么事情吗?……严禄心里疑问一个接一个,饶是如此,他还是先对着东方暮唤了道:“三爷。”
然而,停下马车的东方暮却什么也没说,一把甩下马缰,径直钻进了马车内。见此,严禄当即又愣了一下,“三爷?”这……?
不等严禄反应,下一秒,东方暮便抱着一人跳下了马车。
严禄顿时又大吃了一惊,这哪是他家主子,分明就是——。那声‘爷’字压在喉咙里猛然换成了,“王妃?”
“三爷,这是?王妃这是怎么了?”东方暮抱着沐云妍就往王府里走去,严禄跟在后头,却看的心惊,这还是他家的那个笑面似罗刹的王府女魔头吗?
等一下,他家爷呢?
严禄暗恼,他这也是被景给惊到了。他转身,刚欲回去,却哪料,高阳在后一个急冲上来便是差点将他撞翻在地。
“公主?”
高阳急急忙忙,哪还理得了他。严禄越发看不明白了,而马车里空荡荡的,再无一人。他家王爷根本就不在这马车上,也是,王妃若是哪一天跟他家王爷同乘一辆马车,那才叫奇了。只是,这会儿,他家王爷又该在哪里呢?
严禄刚这样想罢,眼前那头,只见一辆马车飞也似地便往着这边冲了过来,那气势,丝毫不比方才东方暮那会儿差。见的快到了,那方,马车却是丁点没有要慢下来的样子。
东方暮走在前头,见着直冲而来的马车,他冷冷地停了下来。他一停,高阳紧跟着停了下来。
“三哥?”
“吁——”
马车跑的快,停的却也是快,一骤然间的速度,让人不得不叹服于驾车之人的娴熟手段。马车才稍停下,古侍卫顿时跳下马车,一把掀起了绛青色的车帘子。
“爷,到了。”
下一秒,马车中,一身子探了出来,而人,赫然便是东方弦。只是,东方弦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太好过。胸口处,有血色隐隐而现,而他却只是微皱着眉头,一手按着,扶着古侍卫的手就下了马车。
还真是伤的不轻。
东方暮眯眼,瞧的分明,东方弦这个样子怕也是强忍到极致了,所以,这马车才会以这般速度回来。
东方弦走来,见得东方暮,冷清地只是神色变了一下,再瞧得东方暮怀中的人,几不可见,稍锁住的眉头顿时又锁紧了几分。然而,他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擦着东方暮的身体就要过了去。
经历了早上的事情,或许,他已无心管得了其他。
漠然地带着几分神伤,然后,埋入冰冷的眸底,终化为一层厚厚的冰石,一块接连一块,却不知,到底已经累了多少。
而就在他们那擦肩而过的一刹,沐云妍突然伸手,一把紧紧地收住东方暮的衣襟,含着嘴里的猩红,终于不可抑制地溢出了嘴角,好似一条火蛇,越发地张狂。
“四婶!”高阳惊呼,想伸手,却不知该放在哪里,“三哥,快!快!”
沐云妍抓着他衣襟的手越收越紧,就跟她此时抓着自己胸口上的手一样,死死地抓住,用尽了全力。青筋根根而出,突兀地与惨白色相对,而锋利的指甲仿佛就要顷刻撕开手中的华丽锦瑟。
东方暮的脸色猛然沉了下来,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生的什么病。
高阳的一声惊呼让几近擦身而过的东方弦停下了脚步,他转首,冰冷依旧,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东方暮怀里的人是沐云妍,因为,沐云妍的脸一直是朝着东方暮的怀里面。
他些许的压下眉头,目光从沐云妍的身上移到了东方暮的身上,“她怎么了?”
闻言,东方暮刚迈开的脚步骤然一停,眼角的余光淡淡地瞥过他,“你在乎吗?”
冰冷的眸底微微动色,东方弦不由得多看了东方暮一眼,再而,却是突然间腊月霜降了一般,他低声寒道:“这好像不关三皇兄什么事。”
“是吗?”东方暮冷冷一笑,“可是,我已经管上了。”他手里一紧,似在说明这一点。
“三皇兄……”
“你们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还有三哥!四婶不用你抱,走开,我来!”
高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知道每耽搁一分秒,对沐云妍来说代表着的会是什么。她一个上前,顿时站到了二人的中间,朝着东方暮紧接伸出了双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没想到,沐云妍竟然自己从东方暮的怀里跳了下来。当即,高阳就被怔了住,“四……四婶?”这样没事吗?
双脚落地,沐云妍摇摇欲坠,右手依旧死命地按在心口处,唇间映血,。东方暮刚想扶着,却见沐云妍突然朝他转过了头,一双紧闭的眸子瞬间睁了开。锐利似箭,直射东方暮的面庞,冷酷的毫无温度可言,直将东方暮生生地震在了当场。
“你——”
右手再是收紧,她恨不得立马就掏出里面的那颗心。
不行了。
就差那么一点而已。
东方暮这个笨蛋!
双腿顿时失力,沐云妍顷刻倒了下来。
“四婶!”
“小姐!”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一声高阳,一声则是付香。沐云妍左手抵着地面,双膝无重力般着地,樱红的唇线却时正轻轻扬了起,即便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一样是笑着。
“四婶?——不要吓我!”高阳看着,讷讷地喊了道,她,完全失了神。不是这个样子才对,不该是这个样子才对。三哥,都是三哥的错!“都是你!”高阳猛然转身厉声,手拿匕首朝着东方暮便刺了过去。
“高阳,你疯了!”东方暮侧身一闪,堪堪躲过,
“要不是你,四婶就不会变成这样!”高阳连连出手,根本不让东方暮有喘息的机会,底下人,谁也不敢上前一步。一为公主,一为王爷,根本就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更何况,高阳出手根本没有留半分的余地,招招狠辣,招招致命。她是真的要东方暮的命了。
东方暮脸色沉了一大片,起先只躲着不还手,可是,越到最后,即便是他都有些难以招架了。他声沉断然喝止,“高阳,够了!”他一手猛然握住了高阳的手腕,奈何,高阳根本就听不见他的话。
右手被制,高阳却是紧接抬起一脚,东方暮立马出另一手接住,却不料,这是高阳虚晃一招。只见她右手轻巧一晃,手上的匕首顿时换到了自由的左手上。
她狠狠地笑之,带着一些嗜血,然而,朝着东方暮狠狠刺了过去——
“爷?!”
古侍卫在旁瞧的心惊不已,论身手,公主自然不是三王爷的对手,只是,那不顾后果的样子,任是谁都会忌上三分。原来,传言一点都不假,公主与王妃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只是,没想到的是,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见着匕首刺来,东方暮不得不立即松开对高阳的钳制,迅速往后跳离了一丈之多。
东方弦冷眼看着,然后,视线落到了地上沐云妍的身上。此时,扶着她的付香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见着,东方弦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小姐,怎么样?”
久久不见回应,付香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越来越厉害,怎么回事,以往只要一颗就行了才是,可是现在——还是,人已经出来了吗?想着,付香猛然掐紧了手中的药瓶。
——迟了吗?
可是,暖寒还在宫里,不在这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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