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本是冷淡之人,对这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也懒得多管半分,这时也只是自顾自的为戚炎逼毒。
“将脸盆拿来!”雪灵扎完针,又用真气将毒素逼到指尖,吩咐一旁的景洛汐。
“哐当”一声巨响,铁质的脸盆掉落在地,景洛汐震惊的看着戚炎乌黑肿胀的右手,不能挪动半步。
“哼。”鼻中冷哼,雪灵拾起还在地上打着转的脸盆,放在脚下,拿起最粗的银针,刺破食指指月复,乌黑而浓稠的毒血缓缓流出。
此时,雪灵已经累得满脸是汗。
“每天吃的清淡点就行了,你这毒不厉害。”雪灵扔下这两句话,就离开了主房,临走前,不忘回头看一眼正处于尴尬的景洛汐。好看的柳眉不可几见的一皱,如果不是门主命令她必须守在景洛汐身边,她真的想去找师傅,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
雪灵一走,戚炎和景洛汐两人就僵持在那里,谁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互望对方,不过似乎用“瞪”更贴切点。
终于,景洛汐忍受不了,打破的僵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声音轻而且柔,景洛汐突然想到刚才那一幕,刚消下去的红又泛了上来,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戚炎虽然中毒,但神智还是清楚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心中懊恼,口气也不由得不好起来:“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喂,你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找雪灵来帮你看病,你怎么这副德行!”气呼呼的,景洛汐根本没注意戚炎后悔的神色,愤愤谴责。
被他这么一说,戚炎的火气也冒了上来:“我就这样,你找雪灵来是你的事,我是什么样子是我的事!”
话一月兑口,立即反悔,看着她被他气跑,掀开被子想追出去,却踢到还未拿开的脸盆,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离开视线。
或许是他这里动静太大,又或许是景洛汐含泪跑出去,一直逗留在门口的夏薇颖、颜如玉两人带着一众奴仆慌张的冲了进来,看着眼前的狼籍,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丫鬟们全都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出声。
颜如玉慌忙扯下被单,盖住戚炎不着片缕的身体,娇声问:“将军,您跟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刚才夫人哭着跑了出去。”
“你说,她哭了?”戚炎喃喃重复,她哭了,他伤害了她。
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要讲那种话去伤害她!
“将军?”见他不说话,颜如玉碰了碰他。
“滚!”戚炎听说自己伤害了景洛汐,心中懊悔,却不知道怎么弥补,火气正大着,忽的被颜如玉一触碰,那脾气全发在了她身上。
“将军……”颜如玉委屈的低声说。
见她的模样,戚炎知道自己又错了,口气也缓和了下来:“没什么,你们都退下吧,把管家给我喊来。”
颜如玉还想说什么,又被夏薇颖拉住,使了一个眼神,颜如玉明白姐姐又想告诉她什么,乖乖的跟了出去。
只是这次,夏薇颖什么都没说。
一路哭着,景洛汐也不管周围探究的眼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很努力的想改变与戚炎的僵局,可是为什么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难道他对景家、对她的恨真的那么重吗?
一进烟雨楼,景洛汐的眼泪反而收了起来,从床头拿出无痕走前送给她的玉笛,小心的把玩起来。
她这才发现,那繁复的花纹,竟然是一匹狼站在土包上昂首呼号,在狼的附近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图标,大约是哪个家族的符号。
怎么会有人在笛子上刻狼?
在她所知道的古代,狼是游牧名族的精神领袖,在这个朝代,她不知道还是不是这样。
“夫人,红杏妹妹让我把桂花糕给您端来。”冷晚晴端着热气腾腾个糕点走了进来,在看到那把碧色玉笛后,眼中带着明显的震惊,但一闪而过。
“谢谢你,放那吧,我现在不饿。”
“不行。”冷晚晴固执的说,“您回来都这么长时间了,不吃不喝身体怎么吃得消?”
景洛汐笑着,捻了一块香喷喷的桂花糕,香糯的味道在齿缝中萦绕。
“谢谢你,晚晴。”景洛汐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吓了冷晚晴一跳。
冷晚晴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慌乱的模样令景洛汐叹了一口气,拉起她的手,说:“晚晴,谢谢你和红杏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夫人,您怎么这么说?”冷晚晴立即手足无措起来,“若不是遇上您,晚晴才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景洛汐淡淡一笑,说道:“晚晴,你比红杏要年长,有很多话,我跟你说,会比跟红杏说,更加容易。我和将军的关系,想必经过这段时间,你多少也是明白的。景家与戚家之间的矛盾,不会因为我嫁过来而有所缓解,而我还害得他最爱的女子变成他嫂子,这之间的复杂,怕是这辈子都解不了了。”
冷晚晴在一旁拖来一个绣凳,在景洛汐的身边伺候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这个主子更像是朋友。
“夫人,其实,你用心去体会,会发现,将军对您还是有感情的。”
景洛汐惨然一笑:“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戚炎对我时好时坏,而我,真的不能爱他,真的不能啊。”
她不想变成那个什么逍遥夫人口中的祸星,她更不想因为她的原因,间接的导致朝局的大变动,导致许多人枉死。
“夫人……”冷晚晴第一次看到近乎崩溃的景洛汐,在旁边除了递上手帕,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静静的站在旁边,轻轻的将她的头扳入自己怀中,轻抚后背,缓解她激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