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史老师,主任不认识,提当年连累史老师的那位朋友,主任却印象深刻,他说出了一段往事。“那人姓万,邻县某镇人,他家乃当地一大户,生性豪爽,为人仗义,而且能写几手花团锦簇的文章,时人赞誉有加。解放后,他家的土地和工厂都被政府没收,所以经常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有次在公开场所大谈西洋制度如何如何先进,还预言我们的领导会走向另一个极端等等,后来反右,他因探访朋友吃了农民家里的鸡蛋被抓起来,没想到就是这个史老师哦!有人翻出旧账,硬是给他安个污蔑诽谤和颠覆的罪名,还组织人员搞出他成立自由档的窝案,凡是与姓万有交往的,都受过审查,因言获罪哟,那时可不鲜见。据说他两年后在狱中自杀,至于连累的那些人的命运,我以后很少听说了。这个史老师,当时应该还年轻吧,怎么跟他有牵连?”两个人聊来聊去,主任还是不敢擅作主张,都在上面稳坐钓鱼台,根深叶茂,哪支杆子也不好乱动,别莽里莽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书记,有电话找你。”办公室值班员过来喊。李清合上材料,见主任不肯轻易表态,总在支支吾吾,也不好太难为他,决定另辟蹊径,找当年的老战友出面帮忙:“主任,那就这样吧,有新情况我再找你。”“喂,您是李清李书记吗?”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李清心头一惊,哪个生人这时候往区里打电话?“是,我是李清,你哪位?”“对不起,李书记,我不便告诉您我的名字。请您老记着,您的老伴孙子和秘书都在我们这里做客。我们只想要您丢失的包里那张照片上的东西!他们在离河畔村六七里远的江边泵房里,该怎么办,您老得想明白了!”对方挂了电话,李清呆住了!“孙子!我的宝贝孙子!”李清一时六神无主,慌乱中碰落了桌上的茶杯。“李书记,怎么啦?”值班人员和还没走的主任都吃惊地望着他。李清发觉自己失态,定了定神,忙笑着说:“哦,冇得事,冇得事!主任,你先走吧,我看完资料再回去。小钟,你送送主任,等下再去帮我倒杯茶。”值班员小钟刚转身回来,李清拉住他:“小钟,车库里还有没有吉普?”“除姚秘书的车还冇回来,其他的都在家。”“现在帮我联系一个司机,要快!”“我会开,去哪里?李书记?”河畔村李清很熟悉,那里有个大型农场就是他当年劳动改造的地方,要在平时,五六十里路不算远,骑自行车不过两个多点小时,可现在情况紧急,又是夜晚,李清不得不借用公车。刚才因为担心光光才失态,回过神来想想,这伙人不是一般的人物,起码懂得圆片的价值,既然冲着圆片而来,人质暂时比较安全。再说,几个十几个蟊贼李清还不太放在眼里,所以没考虑要劳公安大驾!电话是张蒙生打去的,他开着吉普车到市区,找了家像样的宾馆,在前台打电话时,尽量避开服务员,虽然那些话不是当事者外人很难理解啥意思,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白天已观察泵房周围的路径,沿江有条土路,往西没有大桥,假如遭到追击,依靠轮渡将难以逃月兑;往东走经过万里长江第一桥,就可以进入四通八达的武昌。张蒙生看中的就是这辆吉普车!他反复向阿水交待,要试出李清是不是真有照片上的文物,切不可伤害人质!张蒙生没打算亲自与李清交锋,他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其实,有那张照片在手里,他回香港一样志得意满,山口大作即便再找几十年也未必知道带孔圆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