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不错嘛!”
闻声,男人笑着起身,为她倒来一杯水。
他与孟悦歌的身份异常迥异,上次见面已是数月之前。
加之她特殊的身体状况,他实在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记住他的名字。
更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他的心口居然浮现淡淡的喜悦。
或许是因为,他拼命救下来的人并没有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才有些高兴吧。
他这样对自己解释着。
孟悦歌一口气把水喝光,大眼睛依旧望着他:“拓跋哥哥,这是哪里?”
“这是”
他略微思索,寻找着她能理解的词语:“我在这里的家。”
说着,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你好些了吗?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闻言,孟悦歌一怔。
尚未完全放松的脸色变得更加紧张:“不,不要”
她恐惧的看了他一眼,顾不得鞋子都没穿,掀开被子便往门口跑。
“你怎么了?”还好他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扯住了。
却见她慌张的摇着头,“不,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去美国”
话还没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别哭!”他似明白了什么,赶紧道:“我不送你回去,你放心,不会送你回去的”
不知是他宽大的手掌,还是他温和的语调,孟悦歌的情绪总算慢慢平静了下来。
“真的?”坐回床边,心里仍有些不相信。
“真的!”
他笑着点头,“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还有你刚才说也不要去美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悦歌伤心又委屈的点点头,“妈妈要送我去美国,我就见不到瀚哥哥了。”
“所以”
他试着将她零碎的语言联系起来:“你今天在高速路上,是为了要逃走?”
大眼睛里划过一丝迷惘,她不懂什么是高速路,但:“我不是逃走,我只是想躲起来。妈妈找不到我,我就不用去美国了”
果然是为了司徒瀚!
他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悦歌,”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却又匆匆撇开了目光。
面对她天真稚女敕的眼神,有些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瀚哥哥,总有一天要分开?”
她迷惘的看着他,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悦歌,”他抓抓脑袋,费力的解释着:“你想想,瀚哥哥是个大人了,并且他已经决定跟你姐姐结婚,以后他会自己的孩子,他还有很多很多工作,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他想要尽量让她明白,“现在你一个月最多见五六次,以后,他也许会带着他的老婆和孩子出国,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你还是会再也见不到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够不够详细,猛然抬头,却见孟悦歌已是泪流满面。
泪水浸泡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