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司徒瀚对上来人冰冷的脸:“这么晚了,二妈过来有什么吩咐?”.
他把“二妈”两个字音咬得很怪,孔亦筝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嘲讽之意。
冷目扫了他一眼,“你心里真的还有我这个二妈,还有你三弟吗?”
司徒瀚真想说句“没有”。
然而,脑中浮现司徒俊的脸,他只“哼”了一声,没说话肋。
孔亦筝继续道:“司徒瀚,我问你,俊儿这次收购孟氏,不过是想要在你爸爸面前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百般阻挠?”
司徒瀚同样回以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阿俊最想待的地方是法国,而不是司徒集团的办公室!”
他目光炯然,似将她内心所有的想法都看透镬。
“你这样逼着阿俊,难道你不怕有一天,你终会失去这个儿子吗?”
“你给我闭嘴!”
孔亦筝陡然大怒,挥臂便要甩他一个耳光,却被他躲开了。
“二妈,”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面色已沉冷下来:“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如果你没什么事,请给我立即离开!”
他没用“滚”这个字,是给了三弟司徒俊面子!
“司徒瀚,”孔亦筝气得浑身发抖:“你现在能耐了,不需要怕我了?你信不信我还是有办法让司徒言不好过?”
闻言,司徒瀚定定的望住她,黑眸聚集起汹涌的怒波。
“孔亦筝,”
他大步逼上前:“怎么,终于承认了?阿言五岁那次,还有推阿俊下楼那次,都是你的杰作吧!”
孔亦筝也不怕他,怒目对视:“你知道就好!”
她狰狞的冷笑:“识相的,就把公司交出来,否则,我总有办法让你们兄弟俩不好过!”
看他这模样,终于是忌惮了吧!
她就知道,因为那个女人的临终遗言,他始终把司徒言放在一切取舍的关键位置!
“你以为把司徒言送到澳洲去,我就不知道了?”
索性,她下了一剂猛药,“你就算把他送去天涯海角,我也能查出来!”
她知道阿言被送去了澳洲!
司徒瀚冷眯双眸,渐渐镇定下来。
跟她在这里口舌之争有什么用?浪费他时间!
她只知道他会拼命保护阿言,却不知如今的他,心里最大的希望,只不过是---保孟悦歌和无忧无虑的平安!
至于阿言,他尽力了。
而且,阿言也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他们不再是当年那两个无助的孩子了!
想到这里,他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在沙发慢慢坐下了。
孔亦筝瞧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如此镇定下来。
“二妈,”但听他不疾不徐的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只要你不怕---一切是白费功夫!”
“你”
孔亦筝压下眼皮的颤抖,“你不用在这装腔作势,我要做的,自然会去做!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司徒瀚无谓的耸肩:“你想要的,无非就是公司的掌控权。其实你针对我也没用,掌控权一直都在老头的手里。你想要,就让阿俊去哄得他开心呀!”
听上去好像是这个道理,孔亦筝的怒气却更加勃然:“如果没有你,阿俊早就得到了公司,我还需要跟你在这里废话?”
“所以,你当初就要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对待阿言,是吗?”他接过她的话,冷冷逼问。
那时候,阿言虽小,却已展露出非常高的天赋。
爸爸经常夸赞他继承了自己的超高智商,一定要好好培养成接管公司的人才。
司徒瀚绝对相信,孔亦筝就是听到了这些话,才能对那么小的阿言出手那么狠毒!
孔亦筝冷笑,算是默认。
她这么晚来司徒瀚这里,是有道理的。
第一,他不会料到她的突然到访,不会有任何防备,她可以畅所欲言;
第二,这里说话比较方便,不必担心司徒明或者家里的佣人听到。
但她仍是小心的,此刻,她只是默认,并没有出声肯定。
但这些,司徒瀚并不在乎。
她用来威胁他的,和她想得到的,都是他可以完全放弃的。
他不再受她任何威胁。
“如果你有本事,”司徒瀚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尽管也来把我给铲除了!如果没有,就请以后都不要再来***扰我!”
说着,他又放肆的一笑:“或许,你可以让阿俊再从头学学如何在商场混,十年八年的他还学不会吗?或许,那时候我在公司玩腻了,双手奉送给他也不错!不过”
他做出一副非常担忧的模样:“我记得你好像也不年轻了吧,就是不知道十年八年以后,你还有没有足够清醒的头脑,来品尝一下愿望终于达成的快乐!”
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嘲讽,孔亦筝暗中紧紧捏紧了拳头。
“司徒瀚”她怒声低吼,“你以为你真的就没有漏洞了?”
说着,她从随身包了变戏法似的抽出了一份资料,“啪”的就甩到了他脸上:“你好好看看,看这份文件能不能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
司徒瀚亦不慌张,单手拿过这资料,略微瞟了一眼。
“看来你来这里之前,还是有先做了功课嘛!”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手腕一动,这资料便被随手扔在了一边。
孔亦筝一愣,不相信这东西还不能逼他收起嚣张。
“司徒瀚,你看清了吗?”
她怒道,“这可是你这一个多月来,私自调动公司资金的凭证!这么大的数额,你居然没按照公司手续来办理,让你爸知道了,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司徒瀚淡淡勾唇,不惊不慌的吐出几个字:“最多一死!”
他料想孔亦筝能想到的结果,也没有他说的这个严重吧!
果然,听了他的话,她的面色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司徒瀚”连带着声音也有些不稳了,“你不怕吗?”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在老头面前揭发我的时候,帮我带句话给他,我的命他可以随时拿去!”
看来他是真的不在乎?他怎么可以不在乎?怎么可以!.
“你…你…”孔亦筝心有不甘的瞪着他,“那么多钱,你到底拿去做什么了?”
司徒瀚起身,缓缓面向她,忽然抬手指着大门:“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出去的门在那边!”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此次谈话结束,他这个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
孔亦筝的脸立即变成了青绿色,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证据,居然被他像废纸一样的丢在一旁,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司徒瀚,你等着!”
恨恨的丢下这句话,她才飞快的离开了。
“啪”的一声,门被暴怒的甩上,在安静且空间宽敞的公寓里余留阵阵回音。
司徒瀚厌恶的皱起眉头,却不立即转身去房间。
直到沙发角落里的信号灯再次亮起,手下的声音传来:“老大,二夫人已经离开了。”
他才吐了一口气,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悦歌,悦歌…?”
他柔声唤着,脚步匆匆,唯恐刚才他与孔亦筝的对话会吓到她。然而,推开房间门,却并没有在床上和沙发上捕捉到她的身影。
他一愣,更快的走入房间,“悦歌?”
推开浴室的门,里面漆黑一片,她也没在里面。
“悦歌,悦歌…”
他焦急的大喊,正准备到别的房间去看一下,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窗帘里的瑟瑟抖动。
他愕然的转身,快步走到窗前。
借着床头灯的光线,他看清窗帘里,像是藏了个人。
“悦歌!”
他大手一抓,窗帘立即被拉开。
果然,孟悦歌正蜷缩着身子不住的发抖,满眼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