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抬头偷看,见金晟脸色冷的厉害。
这人只要心里不痛快,一张脸就能冷的足可以把人冻住。
他的冷厉无情,她见识过——
犹记得那回攻打孟固时,一粮官因贪酒而误了粮草的供给,他一怒令人将其当场杖毙,粮官的妹妹,那时是金晟房里的一个颇有才情的小姬,曾恃宠以死相求,他赐下的是三尺白绫。
后来,还是她出言救下了那个无辜的女子——虽免于一死,却也被他另嫁与人,再不能留他身边随侍左右。
这样的脸孔,以前很多见,只是紫珞从没有在他跟前吃过冷脸,他待“他”一直亲如兄弟,不对,是比亲兄弟还要亲。
想那些在北地的岁月,几番烽火患难,军帐之中,遇上不痛快的时候,他会对任何人发脾气,独独不会跟“他”计较。
所有人知道,萧王跟前,“墨君问”随意递上一句,可抵别人半日唇舌——“他”不是萧王的部属,而是唯一一个可以以性命相托的知已。
紫珞觉得很愧对“知已”两字,说实在话,她并不太了解他,也不太想了解他。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混到他身边的目的。
唯一失策的是,混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金晟对凌岚,原本既无好感,也无成见,横竖女人都那样,现在却已然倒尽胃口。
那天,在殿前,金晟瞧着凌岚答对从容的样儿,感觉还不错,看得出是一个有点才气有点小聪明的女人。他本来没想节外生枝,如果不是阿承带来的那话,他当殿要的女人绝对不是她。
娶她,是给墨问面子——人家既然希望他收下,他收下就是,萧王府不差多一张嘴吃饭。
谁想,她竟会在成亲当日闹这样的笑话,不光自己掀了头盖,独自吃了合欢宴,让别的男人看了到了第一眼,还在新婚之夜把礼雀放飞掉,把一件件糗事全都给做齐了——
他的好兴致,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全给她败光。
对女人,金晟本来就从不上心:性子顽劣的,有凝儿一个就足够,至于其他女人,他的要求是:顺从,不让人费心,他没兴趣为一个女人操心——而眼前的这个新娘子,几句话下来,就可见她绝不是个乖顺的主儿!
这样一个女人,他本不肖想,如今这么一闹,唯一一点兴趣,终于也被闹没了。
正在众人起轰让他们吃合卺酒的时候,门外突然跑进一个人来,满脸失惊的直叫:
“爷,不好了,西园出事,有几个外人闯入,想把小公子抢了去……幸好阿承及时出现,才救下了小公子……小公子受了一点伤,阿承见着生怒,直道他奉他家爷的命,前来带小公子回去……欲把人马上带走!”
金晟脸色一变,唰的站了起来,一口饮尽杯中酒,将盏扔到盘里,完全不顾礼数,喊上冷熠,撒腿就跑了出去。
临走之前,他冲满脸错愕的新娘子投去一瞥,口气带讥讽的淡淡扔下一句话:“本王有事,等会再过来……这合欢宴,你就一个人慢慢先吃,反正已经吃过了,本王不介意你再多吃掉一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