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半个多月,金贤并不在京城。
金晟和金暤掌管上朝中大事时,正遇东城郡闹事,这两位皇兄商议了一下,一致决定派他和陵王一起去平乱。
半个月,祸乱平息。
因为无尽的思念,金贤比平乱的兵马早一天回都城。肋
回来后的第一时间,他便直直去了萧王府,然后才听说她来了悠然山庄,而且,景叔已经告诉他:凌岚王妃已为萧王怀上孩子。
他听着,半天回过神,失魂落魄了一宿,待得天亮,便急匆匆往这里赶了来。
他想见紫珞,想的快发疯,想的心疼。
他悲哀的意识到一件事:这一世,他似乎又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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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看到了他脸上狂热而心痛的目光,双耳就发热,轻轻咳了几下,道:
“干嘛?眼神都可以吃人了?别这么看成不……哎呀!”
跟过来的胧月瞧着顿时傻眼——
天呐,这个安王太过份了,居然上前不吭一声的就把小姐给搂进了怀去。
她,要不要过去把这混小子踢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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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的那么一搂,闻到的是一股子好闻的莲香。
“想死你了!”
金贤深深的一叹,便不由自主的往她头上落下吻。
明知不该这么抱,可他已经管不住自己。
****镬
好尴尬!
太尴尬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冲她搂搂抱抱,男装的时候,被这么抱抱无所谓,现在她是女人呀——实在太没规距了。
“喂,混小子,你干什么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抱女孩子,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有别……还有,我可是你嫂嫂……你这样子,让你大皇兄看到了,成何提统……”
紫珞使上五成力道,没好气的一把将人踢翻。
金晟哪里会设防,立马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直把边上的椅子给一并带到,一人一椅“哐啷”一声,发出一记巨大的声音。
胧月看到他这惨样,不觉噗哧笑出来。
“哎哟,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一上来就大打出手……”
金贤痛苦的哀号,表情相当的夸张。
“你自找的!我警告你,以后敢再这么动手动脚,小心我把你打得一个月下不得床去……”
金贤咬牙切齿的瞪着,这女人,抱胸睨视的样儿全不像女人。
“瞪什么瞪!不许瞪,也别在那里哭爹喊妈的。手下使了多少劲儿,我心下清楚的很,你这么一个大男生,虽然细皮女敕肉,长的有点像小白脸,但也不至于这么的不经摔。如果你真像那搪瓷女圭女圭一样,一摔就破,那前阵儿,你在战场上立下的那些军功铁定是金晟故意送给你的……”
金贤一下黑脸,大叫:“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大皇兄公私分明的很,怎么可能白送我战功……见鬼的,臭丫头,你敢如此小瞧我!”
听到的是一声呵呵直笑,这女人笑亮着眸,很没肝没肺的样儿,懒懒接过话:
“如果你不想我小瞧你,以后给我规距点,严肃点,别没事往女人身上模,今日我算是客气的了,下次再犯,直接把你给废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隐约泛紫的眸,流光溢彩,弯起的唇,弧线优美。
金贤怔怔的看着,忘了去疼,也忘了去驳,只觉得自己的心飞快的直跳。
紫珞——这是紫珞啊!
虽然,他们只是两面之缘,可是他总觉得她是他梦里等了千年的那个人,和她相处在一起,真的好舒服。
长这么大,他从没有心动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叫一见衷情、两见倾心、三见痴迷。
现在,他已经懂了,因为他已动情。
可是,他动了心,她却成别人的女人。
他心痛,脸上却依旧笑笑,帅气的自地上跳起来,开始抱怨:
“你真无情,我想了你一个月,见你面,也就想抱一个,以解相思之苦而,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
呀呀呀,这话好生暧昧不清!
“臭小子,又想讨打是不是?怎么说话来的?女人的身子能让人随意抱的吗?还有,什么叫以解相思之苦?我在这里混的已经够坎坷狼狈了,你还想让我在水深火热里继续煎熬么?麻烦你注意一下说话的尺寸成不成……另外,再给你提个醒,现在我顶着凌岚的脸孔,这种情况下,我是你嫂嫂,是你哥的女人,以后,不许没大没小,不许叫我凌岚,只准叫嫂嫂……”
她严正纠正他的说辞。
“对,凌岚是我嫂嫂,可是你不是!”
他轻轻的说,脸上的笑却敛了起来。
紫珞不是他嫂嫂,却和大皇兄有了夫妻之实,还怀上了女圭女圭——
紫珞一听,终于敛尽了笑容,心上,就如被狠狠击了一掌般疼起来,轻快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闷了一会儿,才轻轻的低嘘一声:
“对,我不是你嫂嫂。凌岚才是。可是凌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她的语气落寞起来。
胧月听到他们提到这些个隐密的事,忙到外头去守着,香儿和秋儿听到倒也罢了,就怕金晟刻意安排跟过来的景如,会把这些事听了去。
金贤却不曾深入细想,心里只是烦躁,往边上坐下,挫败的一拍案桌,压抑着声音,闷闷叫出来:
“是啊,怎么办?竟然找不到她,哪怕是尸首也好……现在弄到这个田地,唉……”
又能是闷闷的一叹,他抬头,看她,问:“你跟大皇兄真是旧识?”
“嗯!”
“你,喜欢他吗?”
他又轻轻问。
“这事与你无关吧!”
紫珞怔一下,抬头看。
“怎个没关系?你若不喜欢他,别勉强自己去留在他身边,大皇兄不可能只要你这个一女人,哪怕这一次为了你拒了千桦,可是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想到联合势力,联姻从来是最好的法子。他以后还是会另娶的。你受得了才怪……”
关于这件事,金贤看得很透。
紫珞神色复杂的淡一笑,没有答,走到门口吩咐胧月去沏茶,自己则坐到了金贤对面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金贤再也按捺不住,急急的冲到她跟前,焦急起来:
“你别不说话呀,这件事儿,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是说如果……唉,其实,这恐怕已经不是如果,而是肯定的了……”
他热烈的盯着她,不再废话,直接问:“紫珞,凌岚要是当真就这么死了,你想怎么做?
“你是为了不想南北两国起战乱而来冒名顶替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赞成让自己‘死掉’,得回自由,可是真凌岚一死,就一定要有人在这里充当,你……你就愿意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之前,我向你提亲,你怎么说来的——
“你说你不会随随便便嫁给一个小屁孩儿,你说能娶你的男人,必须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说,你要嫁的那个男人不必很有钱,也不必很有势,但必须专情,必须独独对你好,独独娶你一个,独独爱你一个,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就那样泛舟山河,就那样行走江湖,可以无拘无束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萧王府不是你能住的地方,你的心,喜欢自由,喜欢海阔天空,若把你困在那里,你的日子要怎么过……
“我大皇兄身边有太多的女人,你如何受得了那些个气……唉,不如,别管那些事了,逃出来吧——咱们另想一个法子,找个替死鬼,让凌岚死了算了……以后,你想有怎样的生活,我陪你……”
说着说着,金贤扒起自己的头发来,很是心烦,目光如烈火般盯着紫珞,想像的是那一张平凡而又傲然的脸孔。
他想看那一只属于她的真正脸孔,而不是这张套着人面皮具的假脸孔——
而且,只要她顶着那张脸皮,他就永远没机会亲近于她!
紫珞一直沉默。
金晟每说一句,她的心就抽疼一下:这些话不断的提醒着她——她与金晟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距离。
最后,她终于淡淡的打断他:“凌岚没死,她还活着!所以,安王殿下无需为我将来的出路着急。”
“啊……”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这番滔滔不绝的担忧,原来只是杞人忧天。
金贤楞了一下,狂喜的出声:“真呀!”
“嗯!”
紫珞点头,神色却是莫名的恍惚着,似乎是欢喜的,又似乎是忍痛的。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你终于可以正正经经的做你自己的!”
“别高兴太早,人,还没有找到!”
紫珞斜他一眼,把凌岚曾到萧王府找过她的事说了一遍。
金贤听着,直说:“既然在康城里,那一定就可以找到……嗯,我这就回去帮忙找人……等等!”
一阵狂喜后,金贤极凝重的敛了笑,目光再一次直瞄她的肚子:“可是,你已经怀了大哥的孩子了!大哥可能放你离开吗?”
这个问题相当的严重,他严肃的想了想,忽拍手道:“不如这样,等把人找到了,你就做回紫珞到我安王府,到时,我跟父皇说,这孩子是我的,请旨把你给娶了就万事大吉了……呀……”
某人的头被一颗圆溜溜的藤球给砸到:
“喂,为什么要踢我!我这主意不错呀!这样一来,我们金氏的血脉不至于流落到民间,以后依旧可以享受了皇族的尊贵,到时,我立它为世子,可以把世袭的藩王位传给他的!”
“我呗,还不错呢!我还没有听过比这个主意再烂的嗖主意了!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
不快的情绪被这个混小子打散,紫珞白着眼,脚上踮着滚回来的藤球。
“哪有!我真的想娶你……呀,又打……你……你怎么这么暴力!”
球又踢了过来,金贤慌忙抱头而窜。
“对,本姑女乃女乃就是玩暴力。哼,臭小子,就会满口说胡话——”
“那不是胡话,那是真心话!呀,你再踢,我可回手了哦……呀……你……”
“我踢的就是你,我都跟你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了,你怎么还要来乱搅和?是,我是不会在萧王府住下去的,可是也一定不会跟你有什么意外的牵扯,一个只会嘻嘻哈哈的臭小子而矣,你想扮家家酒,找你王妃去……”
“那女人不是我要的那棵菜……”
金贤大叫停下来,为自己辩护。
紫珞懒的再用球去踢他,瞟了一眼,重新坐回去,道:“既然已经娶了,你的责任就是好好的把这棵菜养好……”
“我不要!你要是看那个女人不顺眼,我去休妃……”
“你闭嘴,动不动娶,动不动就休,我要这么没有责任的男人来做什么?”
紫珞一下沉下脸孔来,拍了一下桌面。
“我……”
“金贤,记得我择夫的第一条准则——我的丈夫,必须这一辈子爱我一个,独宠我一个,并且我必须是他心里唯一的一个,第二条准则,想做我丈夫的,必须功夫比我好,能带给我安全感,否则,一切免谈……而你,首先已经娶妻,其次,功夫比我烂,两条准则,全不符合,再一次劝你,别痴人说梦……”
紫珞很不客气的给他当头猛扑冷水。
金贤似乎知道自己会被他唾弃,神虽然暗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重新堆起了笑容:
“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勤练武功,迟早有一天会打败你……至于我的王妃,她从来不是我的女人,她喜欢的是我老师君墨问,我也从来没碰过她……以后,我会找机会将她遣回去的……你的那两条择夫准则,我会达到,到时,我看你怎么逃……”
那种誓在必得的口气,怎么就那么那么的让人感觉可怕呢?
紫珞怔怔的看着,心头不觉轻叹:当年爱缠着她抹鼻泣的小男生,真是已经长大了!
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呐!
“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了!你嫌我女敕滑,我会学老成,你嫌我武功差劲,我会好好上进,再不去荒废功课……”
他冲动的走上前,双手按在她坐着的椅背上,目光无比热情的凝视,那么强烈,那么的真挚。
白衣翩翩,深情款款。
紫珞有点楞住,这样无怨无悔的感情,这样痴迷执着的话语,好生熟悉,
她记得的,中国的金贤,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金贤……”
她低低的叫着,有了一丝动容。
金贤阳光的脸孔露出漂亮的笑,好喜欢被她这么痴痴看着的感觉,于是咧嘴,嘿嘿的道:“到!请问,有什么指教……”
其实,她叫的不是他。
她叫的是另一个名叫“金贤”的白衣少年。
她呆呆的看,有点不敢相信:这孩子竟然会是她在中国时、陪了她十几年的男孩!
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一个前生,一个后世。
他们一样都叫金贤,一样的阳光开朗,一样的深情不移,一样的有点调皮,一样的让她不会省心。
她忍不住伸手,想抚他的脸——
真的吗?
他便是他?
“凌岚……”
门口传来一声淡淡的、又极其冷利的叫声,那么恰到好处的响起。
“小姐,我……我拦不住王爷……”
身后,胧月急急的追过来,提醒着。
早迟了。
****
敞开的门道口,金晟背着手,缓缓的自外头而来,面脸沉沉的,眼神深不见底!
“你们……在干什么?”气氛有些诡异,金晟看看几乎被金贤圈在胸膛和椅背之间的女子,那举在半空的素手,很让人想入非非:如果他没有走进来的话,她会想做什么?
金贤也感觉着现在这种情景有点不太正常,他本能的收回手。
对于大皇兄,他一直就存敬畏之心。
现在这种情况,他亲近紫珞,在伦理上是说不过去,他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去争取,那就只能避免正面冲突,待紫珞恢复自由之身后,他自不会相让。
金贤想了想,不想辩驳,只恭恭敬敬行一礼,模着头:“没什么没什么,贤只是过来看看嫂嫂,嫂嫂既然无恙,那贤还有事忙,就此离去……大皇兄,告辞……”
说完,他冲紫珞眨眨眼,匆匆离去,他要去查凌岚的下落。
直到脚步声遥远的再听不到任何一点点声息,室内依旧寂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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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默默的看着她。
神色极怪,似在研究。
紫珞模模鼻子,站了起来,为刚才自己的一时失魂而心虚,往窗外看看,纳闷的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现在不是该在早朝的吗?”
金晟没有答。
刚刚上来的时候,胧月下楼泡茶去了,楼道上只有香儿一人守在那里,见他上来,似乎想出声提醒的,被他冷一瞪生生就把话咽吞回肚子。
他堂而皇之的走上楼,金贤那番信誓旦旦的话正好落到他耳里,他几乎要勃然大怒,更恼怒的是她听到后的那表情。
是的,刚才一幕,已定在他的脑海里,他想,如果他没有出声叫住她,她的手一定会落到金贤的脸孔上。
那一刻,她看金贤的眼神极复杂,似乎透过眼前的男人在追忆另一个人。
是了,她心里,藏着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她才想离开他,才固执的守着自己的心,不愿面对他,甚至于可以舍弃他们的骨肉。
于是,整颗心纠结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
那男人会是谁?
会是谁?
“我是奉了父皇的命,想来接你回去的,不过,可能我是来错了——你不想去,我不强求,回头我会回了父皇!”
扭头就走,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的想一想!
不能在她跟前使气!
不可以使气!
绝不能轻易破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这个君墨问提醒他的话,他一直牢牢记着。
“等等!我跟你回去!”
紫珞追了过去,急急的叫道,倒叫他有点意外。
金晟忙停下,扶住冲过来的她,眼里微微现出亮色,她却咬了唇又吐出了后半句叫人心冷的话:
“但是,到时,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原来是有先决条件的,怪不得!
这女人,还真是会做交易!
“你想见展苍是不是?”
他放开了手,回过了身,脸色是异样的冷。
紫珞看到他的脸色,很苍白,是被她气到了吗?
气到面无人色?
她疑惑的看着他,现在这个敏感时刻,真不该提展苍的,可是,她真的想见他……
金晟的眼里闪过了几丝疼痛,他压着心头的怒,灼灼低问:“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当真以前就认识的?”
“呃,算了,你当我没说!”
追究起来就是另一番麻烦,还是另外想法子吧!
“后天才进宫是吧!嗯,我知道了,你不必来接我,到时,我自己会回去,但是,等宫宴后,我还是想住在悠然山庄……金晟,我不喜欢你的萧王府,能不能看在我以前帮过你的份上,不要勉强我住到那地方去!我想在孩子生出来之前,就这么一直住在这里……你若忙,便去忙吧!我不必你照顾的……”
“随你便!”
他终于恼了,甚至于没有听完她说的话,就寒着脸孔跑了出去。
紫珞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吐出来,而是无力的靠上门板笑,这样也好,你就恼吧!
恼了,就会来纠缠不清了!
可为什么,心头是那么那么的不是滋味!
“月儿,我想静静,自己走走,你别跟着我了!”
“是!”
胧月应着,脸上全是忧色——她懂的,小姐的心情很坏。
***
独自下了楼,紫珞一个人走在这个清幽的山庄上,目光所到,无不是秀致的景色。
她闭着眼,随意漫走,随意的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想的却是北地时,与他一起策马驰骋草原的洒月兑快感,是一起攀岩走壁时那种相扶相持。
那时,她虽然是男儿,虽然也在排斥着他的亲近,可是心里一直享受着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现在,他在刻意的靠近,那么千万百计的想得了她的真心,她却紧紧锁着心门,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但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
她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如果逃离是最后一步棋子,她会这么做。
封建等级制度下的婚姻关系,是一张用千年传统观念编织成的钢筋铁网,一个女人,不可以要求帝王家的男人一辈子只要一个女人,那是天荒夜谈,是痴心妄想。
紫珞缓步走到山庄里最高的钟楼,临立在栏杆前,吹着山间幽静的风,楞楞的窥看着世间的万物。
站在高处,固然可以将一切尽踩于脚下,然而一朝若是踩空,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胆儿小,不敢尝试!
心头,忽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她:你忘了吗?T城皇陵的墓志上说过,统一九华的这位皇帝六宫无妃,一生独宠的是那英年早逝的皇后。
好一个英年早逝。
紫珞心头直颤,不到三十岁就命丧黄泉,这样的独宠,有意义吗?
她无法确定睡在皇陵墓里的便是金晟和她,也不晓得那个皇后为什么那么年纪轻轻就死了,更不明白一诺为什么要去挖这么一个陵墓!
一切都那么凌乱,一切又是那么的不可琢磨,她觉得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锁住,整个心是压抑的,在爱与不爱之间难以解月兑。
闭眼,睡!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上楼的急沓脚步声给吵到:“小姐,小姐,有你的信!”
睁开眼眸,看到的咫尺处一封用牛皮纸包着的信函,伸手接过问:“谁送来的?”
谁能给她送信?
第一感觉就是,麻烦事又来了。
胧月摇摇头:“一个小乞丐!”
“哦!”
抽开一看,紫珞脸上现出脸色又喜又惊的神色,忙叫道:“胧月,叫上承东及左朋左丘,随我出庄!凌岚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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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晚霞照在一座破庙上。
这破庙,座落在南庄曲曲绕绕的岔路上,早已偏离官道,四周没人家,甚是荒凉——
原来是南庄的庄庙,后来因为这山庄被雷霹掉了半座佛像,庄民都认为这里不吉利,离村庄又远,便荒废了这里,另外新建了寺院在村上,如此一来,这边越发的人烟稀少。
偶有人会在远处的官道上赶路走过,可谁也不会留心这一座隐没在树林底下的破落小庙,据说这里已成了一些恶棍盘居过夜的场所。
紫珞一身素淡便装的踩上这满是青苔野草的台阶时,心头的不祥感越来越重。
走到山寺的大殿前,便见门口站了一个人,却是本该被他金晟关进天牢的的晋北冥,身着一件玄色衣衫,正迎风而立,静候她的到来。
紫珞皱了一下眉,抬头看身边的承东:“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还在外头?冬子,你似乎忘了向我禀告某些事了?”
承东模模发顶,没答。
“说话,金晟昨夜押他们回城的时候,曾发生过什么?”
敌不过逼迫的眼神,承东只好回复:“呃,是旃凤七杀,他们埋伏在半路,把人重新给救走了!萧王受了点伤……”
紫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只怕受的恐怕不是一点点的伤,想到之前他的脸色异样的苍白,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晋北冥已经看到她,转身冲她缓缓走过来,冷峻的脸孔上带一丝笑。
才隔了一夜而已,又和这个人打起了交道。
紫珞走近,直视,开门见山的道:“人呢!”
“夫人请跟我来!”
又叫她“夫人”,紫珞听着不舒服,但此刻,已懒的再跟他计较,紧紧的跟上。
身前的晋北冥却在这一刻停住了脚,目光往承东他们身上探看过去,微笑的说:“夫人,您带着胧月姑娘一起过来就好,这几位,还是别跟来了,给你妹妹留点颜面吧!属下有事相求,自不敢对夫人有所不敬。”
紫珞一怔,心头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进殿前,手一扬,示意承东他们别再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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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破的不能再破的大殿,大殿的佛像上没有头,金身上全是厚厚的灰尘,屋顶破了一个长长的大洞,粗大的柱子,已快被蛀虫蛀空,一大片一大片全是坑坑洼洼的大洞。
地面上,凌乱无章,污秽不堪,丢着满地的酒坛,这里一个,那里一个,空气里,酒气薰天。
后半个殿宇的角落里,一片脏的看不清颜色的佛幔,搁开一个角落,一只满是青紫的手臂伸在幔布外,地上是稻草,草上垫着一张很破烂的席子……
看到那光景,一股股紧窒的疼痛,在经脉里流窜开来,紫珞觉得脚上就如同被梆了千斤巨石一般,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夫人,那些恶棍,已被我们收拾在偏殿,如何处置,您看着办!北冥到门外候着……这里有一身衣裳,我们是男人,不方便料理,就请夫人自己给她清洗着装吧!”
晋北冥低低的响起,送上一套干净的布衣交到胧月手上,另有一个中年武者提了一大桶水进来。
两人转身离去。
心,咚咚直跳,紫珞终于急步上前,撩开了那片破幔,看到席上女子那一幅惨状时,她的脸孔一下发白。
青丝如乱草,衣不蔽体,一件薄袍掩去了她的重要部位,的四肢上,皆布满了一片类似吻痕的青紫,以及一道道抓伤,身上,更是散着一阵阵混浊的男人气息。
那张脸呢,就如干裂的地面,全是疤,一条条横七竖八,曾经那绝美娇艳不复存在,映进眼里的分明就似一张厉鬼的脸孔。
她是清醒的,却也是麻木的,一双灵眸只呆呆的看着殿宇上空的破洞,似乎再不知道如何去自卫,对于任何人的侵犯,已经听之任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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