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三月的阳光柔软的照着大地,万物复苏,枝头新叶,女敕女敕的探出头来,三月凤,次第开放,艳如朝霞,整个洛京城迷漫在一片花香里.
燕北走了,走的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金晟和紫珞陪着玲珑去送行,他们看到燕北表面上是满不在乎的,心里却是依依不舍的很——曾去而折返,将玲珑拉上马,飞奔而去,不一会儿,玲珑被带了回来,薄薄的红唇显的异样的亮彩,脸孔飞霞的冷艳模样,说不出有多么的迷人。
一番殷殷叮咛罢,燕北又在人前,没有顾忌的来了一个深抱,才闷闷的扔下一句话:“我走了!照看好自己和熙儿!”
玲珑难得乖顺的红着脸在他怀里“嗯”了一声,燕北转身又来模模儿子燕熙的头发,缠着他叫了几声“爹爹”才离开。
紫珞轻轻笑着,牵过燕熙,叮嘱他和他的父亲道别,金晟勾着金凌的小手,走过来,唇角带笑,与她对眸一眼后,伸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拢在怀累。
边上随行的是安王金贤。
这小子模模鼻子,看着哥哥和“君老师”恩爱的样子,既为他们高兴,又不自觉的难受。
人已远走,心,也跟着飞了。
春风,一阵阵悠哉的吹来,卷动着玲珑的裙摆,带着某人无尽的思念飘向远方——
“啧啧啧,他才走呢,你就这里失魂落魄起来了?小妞,要是舍不得,可以马上反悔的,追上去的话,一定会乐翻燕北……”
金晟很有兴致的调侃着,以前他是讨厌玲珑老是霸占了“君墨问”,不喜欢她来打扰他与紫珞的恩爱时光,现在忽然发现,紫珞能得这样一个知已,真的是一种幸运檬。
“不要!我要陪小姐!”
玲珑一口回绝,马上收敛失态的神色,微笑的把目光落在紫珞身上。
紫珞无奈的摇头,放开燕熙,上去怜惜的挽起她的手,低声说:“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跟着他去过自己的小日子。玲珑,你都二十有五的人,燕北一个人在东瓴,你就不怕……”
男人最是耐不住寂寞的,身边没一个女人,太容易出轨,也太容易被别的女人占了空子,若这个男人没权没势倒也罢了,偏生还是一个手握重权的男人。
“我相信他……如果他真这么的难以把持,不要也罢……姐姐不是说过吗,花心的男人最最要不得的,他之前,身边就有不少女人——这两年时间,你若还敢跟她们耦断丝连,我就不嫁了!”
说的挺轻,但是,金晟还是听到了,不觉摇头,原来这丫头推迟两年后举行婚期,有想考验燕北的想法在里头——
但同时,他心里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兆——
紫珞的身子状况并不好,天天吃药,令她带上了浓浓的药腥味儿,渐渐的就要盖过她身上的幽幽莲子之香。
玲珑将婚期定于两年之后,是因为,她有把握在两年内将紫珞治好,还是紫珞当真活不过三十岁?
她不肯离开,就是为了守她最后一程?
忽然的,他的心,沉重起来。
两个小女子,已经撇开他,带了燕熙往回而去,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紫珞时不时还替玲珑拢被风吹乱的发,这样的举动,曾经他常常看到,君墨问就是这样疼惜自己的夫人的——
她们之间的感情,谁也不可替代,谁也无法离间。
燕北因为她推迟婚期而恼过一番,玲珑去安抚过,却说了一句差点把他气诈的话,玲珑警告他说:“别逼我在你和小姐之间作选择。我陪了小姐十几年,这份情义,你比不了!反正我不会离开小姐,尤其是这两年……有些事,你不懂,等以后,我会慢慢说与你知道……”
这句话,是燕北亲口告诉他的,他含蓄的问她:皇后的身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每次提到皇后的病,玲珑就眉头紧蹙?
最近,太忙,紫珞的身子一直由冷熠和玲珑在照看,祖师婆婆往外头采药,曾折回过京城几次,每次皆来去匆匆——他问过几回,他们都皆说,还算理想。
不,有点不太对劲!
他总觉得他们瞒了他什么似的?
而那件事,极有可能会打破他们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近来,日子过的很幸福,也很忙碌。
考虑到紫珞的身子状况,金晟推迟了上早朝的时辰。
每日里,他们一起上朝听政议政,下朝时,一起批奏折,一起用膳,一起陪孩子玩,一起练功,嗯,不管是床功,还是武功,都是双修双练,恩爱之情,让旁人眼热——外人皆语,皇上待皇皇,圣宠之隆,天下无双。
他们是最合拍的搭当——关乎朝堂之上的问题,他们会商量着一起面对,政举若有什么失策之处,他们一起检讨反省。
自然,视角不同,处置事情起来,难道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口舌之争,再所难免,但他们会很默契的不在人前发作,人后,两人则会关在房里,好好辩论——外头侍侯的宫女们曾多次听到他们争执的声音,但第二天,他们会看到皇上和皇后恩爱更胜之前。
这样的日子,让金晟沉醉。
金晟觉得,这情景,似乎又回到了北地时候,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一颗心就像侵在甜水里一般,甜滋滋的味道,自不是当年患得患失的怪感觉可以比较的。
他期盼他可以和紫珞,就这样幸幸福福的活到老。
可能吗?
他无法确定。
*****
男人的心,最是拿捏不住的,皇宫里的恩爱多是浮云。
“啪……”
是夜宵砸落地上的声音,守在门外的玲珑听得异响,忙跑进去御书房问:“怎么了?”
紫珞丝毫不觉刚刚煮的夜宵有多烫手,只觉得眼前的一幕荒诞之极,心头是又气又恼又愤怒。
玲珑也惊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