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听清影汪洋又道:“诸位今日多有辛苦,均皆回城休息,此间之事,到以后从长计议。”众人轰然称“是”,便纷纷散去了。穆长青携带慕容浩然一路往镜清湖畔而去,方至镜清湖畔阁楼之处,便扬声呼道:“‘镜清老人’,穆长青来访。”话音方落,但见那阁楼之上,一番晦暗交错,闪现出一白须飘飘的老者,正是“镜清老人”,“镜清老人”抚须道:“长青,你来了。”“他走火入魔,再不施救,恐怕性命不保。”穆长青飞身来到高阁之上焦急地说道。“镜清老人”用手指探了一下他的脉门,但觉混乱不堪,不禁叹道:“幸亏你送来及时,否则回天乏力。”说毕蓦然将手掌盖到慕容浩然天灵盖之上,暗运功力,过得一时,有白气蒸腾,从慕容浩然头顶冒出。慕容浩然脸色忽明忽暗,忽然似乎痛苦至极,有豆大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经过一番剧烈颤抖之后,终于一声闷哼,晕了过去。“好了。”镜清老人道:“睡上一觉,明日定会完好如初。”穆长青点头道:“多亏先生了。”“镜清老人”扶着胡须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穆长青又道:“先生神功不可莫测,却甘心做这出世隐者,实在是可惜啊。”镜清老人淡淡地说道:“荣华富贵,转瞬成空,功名利禄,云烟过耳,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穆长青本待再说些什么,镜清老人却挥手制止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但是穆长青却依然说道:“先生,你可知天城之中发生了何等大事?”镜清老人依然心静如水,淡然道:“没有风波的江湖,便算不的上是真正的江湖,何苦徒惹烦恼,唯求心静尔。”穆长青看着这超然出尘的镜清老人,只觉高深莫测,不可估量,只是久久无语。明月凄清,如水的月光从窗户上射了过来,照射在慕容婉约那如玉的容颜上,更映射出她美艳的风华绝代。然而这绝世的佳人。此时却眉头紧锁,似乎有重重的心事。不安的心神,扰乱的她无法入眠。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的心绪纷乱如麻,心湖早已再也不能平静,只有重重无尽的涟漪一波一波的荡漾。蓦然的一声叹息,似乎能惊扰繁花的春梦,繁花顿时迎着凄清的月华绽放。只是在这无人问津的夜晚,显得更加的孤芳自赏。慕容婉约看着床上昏睡中的哥哥,看着他在昏睡中仍然紧锁的眉头,看着他昏睡中仍然手中紧握着的长剑,不禁又是一声叹息。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在已逝去的那个时段里,已经有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不然哥哥紧锁的额头一向只充满这一往无前的恨意,不会出现如此沉重的悔痛。到底是什么事情,她无数次想把哥哥叫醒,但是看着他那疲惫的容颜,着实又于心不忍。于是,她只有在猜测和挣扎中度过。时光一点一点的推移,纷乱的心绪也搅扰的她愈发的疲惫,然而她仍是在毫无睡意。“啊"慕容浩然一声惊叫,“霍然”坐起。慕容婉约吃了一惊,看着他满头的大汗,急忙过去,用手中的手帕帮他试汗。然而慕容浩然却似乎狂乱不堪,神情痛苦至极,又是一声痛叫,狂奔而去。“哥哥”慕容婉约惊叫:“你要去哪里?”却是急速地追了出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慕容浩然边跑边叫道:“不是我,不是我。”却是路也没看,一脚跌倒,顺着木梯滚了下去。“哥哥”慕容婉约又是一声惊叫,她此时心中愈是焦躁慌乱。却见慕容浩然滚到地下,又匆忙的爬起,发狂地向前跑去。此时他心中万分的痛恨,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莫名奇妙的挥出了那一剑。他似乎又看到云君临的母亲再次惨死在自己的剑下。“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他再次大呼道。他只是感觉到任凭自己无论如何也挥不出那浩瀚无比的剑气,可是剑就是在他的手中,而华逸云就是死在他的剑下。由不得他不去相信。他眼中充满着滚滚的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对自己的无比痛恨。一时他全身都好似置身于愤怒的火焰之中。“我竟然杀死了自己结义兄弟的母亲,我竟然杀死了她,我到底做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狂想。他不禁又想起了云君临对自己的恩情,对自己兄妹的救命之恩,更有对自己兄妹悉心的照顾,不是他,恐怕他们兄妹早已葬身于大雪中,不是他,恐怕在天成也无自己立身之地。可是自己竟然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我恨啊。”他大呼,他似乎再次看到了云君临眼中无比的怨恨,“我恨啊”他再次大呼。眼中似乎有热泪滚出,滚烫滚烫的灼烧的脸面生疼。这个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少年,此刻竟然流出那滚烫的热泪。是心中那对自己无比愤怒的怒火吧,他似乎全身都在发烫,不可忍受。他对仇人的恨是无边的冰冷,可是对自己的很却又无边的火热。也许对仇人的是无情的冷血,而对自己的是痛悔的怒火,才至于此吧。他终于再也不能忍受那滚滚的怒火,一声惨吼,跃入“镜请湖”中。“哥哥”慕容婉约大惊喊道。她方奔了过来,却见慕容浩然“霍然”跃入江中,一时惊慌失色,在那江边站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哥哥”她心中哭喊道:“你不要阿妹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念毕这句话却是万分伤心,泪如雨下。明月依然凄寒无比,照射在凛冽的湖水之上,闪烁着熠熠的光辉。慕容婉约蓦一咬牙,却是欲要往那湖中跃去,“无论如何也要把哥哥救出”,她坚定无比的对自己说道。正当这时,却见一白发老人飞身而来,挥袖之间,将她挥倒在地,说道:“傻丫头,不可。”慕容婉约但见来人正是穆长青,却是未说出话来,泪水已然汹涌泛滥,哭道:“穆爷爷,哥哥他?”穆长青安慰道:“不用担心,浩儿不会这么容易便死去的。此刻他怒火攻心,被冷冽的湖水冲激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