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会的。就像初夏和夏末从来不会被人们隔离开一样,我们也不会分开,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
初夏的眼眶突然地热了,模糊了,可是嘴巴却咧开了。路边的玻璃橱窗里面映出了明媚少女傻乎乎的笑容,一口雪白的牙齿,两双弯弯如同新月的眉和眼睛。
夏初期待着,给姐姐夏末一个最好的晚餐,用自己全部心思做成的晚餐。不是感谢,只是珍惜以前的每一天,还有以后还要继续的每一天。
夏末期待着,给妹妹夏初一个温柔的夜,一个温馨的陪伴。笑眯眯地看着她端出菜,在初夏战战兢兢的注视之下,她会不管好坏,全都吃光光。
可是,有时候简单的心愿,总会那样难以如愿。就像1996年的夏,就像此刻的夏。
夏末赶到家的时候,整栋小楼都已经燃烧了起来。红色的火苗从门口,从窗户,从各个缝隙中钻出来,如同一条一条毒蛇吐出的信子,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夏末费力地看着上面,却完全分不清楚自己的家到底在哪个方位。现在不是深夜,人都是清醒的,初夏察觉起火的时候,一定会跑出来的,所以她一定会安全的。心里面,无数个声音在这样提醒着自己。
可是,没有用,心里面早已经有了另一个主意。因为,那是初夏,是自己的妹妹初夏,是一个不能够冒险的个体,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冒险,她也冒不起。
用力地推开了邻居们的舒服,如同一只踏向死亡的蛾子,义无反顾,她扑入了大火。
奔跑间,红色的火焰燃烧了她的衣服,燃烧了她的长发,灼痛着她娇女敕的肌肤,可是她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就好像这身体不是她自己的,而这头发也不是自己的。
终于,她听到了妹妹焦急的呼声,从她的后面,从她的楼下。可是,还来不及确认妹妹的安全,一块巨大的水泥却因为被大火融化了一半,月兑起而跌落,正好砸中了她的额头。
鲜血是红色的。
脑浆是白色的。
一如1996年,爸爸走时的模样。
火,继续燃烧着。
火焰中,仿佛看到了明媚的少女相依相偎。
为什么,我是初夏?
因为,姐姐喜欢初夏呀。姐姐是夏末,妹妹就是初夏,不好吗?
当然好。
那到底是最初?还是最末?却真的无从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