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张修远露出一张平静的脸说道:“这只杯子好像是从英国进口的真正骨瓷杯吧,价值可是上千元。等我忙完这次整改的事,这些东西我会逐一调查的,如果真是公款买的东西,你得为今天的这个小举动付出一千多元的代价。当然,看着你为罐头厂工作多年的份上,我会建议厂后勤部按进价收取赔偿的。”
吴劲书大怒:“你敢!”
张修远回答道:“敢不敢你知道。”
气愤至极的吴劲书指着张修远大骂道:“小王八蛋,你给我滚!”
听到吴劲书再次骂人,张修远突然脸色一变,他冲进办公室抓起墙边摆放的报夹用力朝吴劲书抽去。气愤的吴劲书哪里想到张修远这小子二话不说就动手?直到报夹朝他脑袋上击下来时,发呆的他才不由自主地偏了一体。夹报纸的木条擦着他的耳朵砸在他左肩上。
虽然被打的地方不是很痛,但紧张加上惊讶,还是让吴劲书惊慌地大叫起来:“哎哟——,来人啦——,乡干部打人了——”
张修远忍不住想笑,这么大身胚的人竟然这么不经打,刚挨了一下就像孩子似的惨叫,真是丢死人了。
他将报夹扔到一边,讥讽地说道:“吴厂长还真是不打不长记性哦。现在怎么就想起我是乡干部了?”
走廊上站满了闻讯而来的干部职工,那个厂办主任陶卫军伸开胳膊拦住民警杨晓军,厉声说道:“杨警官,你作为警察,看见歹徒行凶为为什么不管?”
杨晓军尴尬着不知如何回答,身体都佝偻了许多。
张修远抢着说道:“陶主任,到底你是警察还是他是警察?你自己的工作都没做好就对别人的工作妄加指责。你认为我刚才的行动违法了治安管理条例的哪一条?够不够由警察来处理的程度?我倒是想控告你毁谤。歹徒行凶?亏你说得出来。”
陶卫军与吴劲书是一条线上的蚱蜢,主子被侮辱,他哪里能轻易放过张修远。听了张修远的话,他一下冲到张修远的跟前,指着张修远说道:“你算哪跟葱?你动手打了吴厂长,你就是歹徒,你就是冲击工厂破坏了工厂的正常生产!你就该被拘留。”
张修远笑了,问道:“陶主任,你和你们吴厂长是校友吧?”
陶卫军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修远点了点头:“还真是啊?怪不得他将大帽子满头飞,你现在也是一顶顶大帽子用力扣。你们两位都适合在帽子厂当领导,生产几年帽子估计都没有重复的。”
陶卫军不由气结,脸色变得绯红。
其他人的表情各异,有人愤怒、有人冷笑、更有几个人放声大笑起来。
趁此机会,杨晓军匆匆从人群中挤出,站在远处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心里纠结着自己该如何对待这个二愣子。顶头上司毛新奇要他保护这个,听从这个家伙的指挥,可问题是这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到处煽风点火到处招惹不能招惹的人,进厂办大楼没有几分钟就打了厂里的一把手吴劲书,还和厂办主任当面争吵。
“他妈的,我该怎么做?”杨晓军真不知道这个二愣子是有强大的后台而不怕任何人,还是因为不懂官场规矩凭性情而为。
在他想来张修远最大的依靠就是袁石开副县长,如果他的后台比这个还大肯定不会分到一个乡里来,最少也是在县机关或者市里。谁都知道县机关或市机关的事儿少、简单,但更容易接近领导,更容易得到升迁。乡里想升迁实在太难太难,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某个萝卜想挪动,非等另一个萝卜移位或者死掉才有机会。
而吴劲书丝毫不把袁石开这个后台放在眼里,显然吴劲书有人脉对付袁石开。
杨晓军真的好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