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忱还在苦苦思索怎样不留痕迹地再见一面时,机会不期而遇。
晓惠最近有些烦。
那夜的晚归并没有预料而来的斥责。相反唐斌的态度温和,难得的好心情。晓惠也放轻松起来,随口与他聊了几句聚会的情形,独独忽略了丈夫神色间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祥和的日子没过几天,唐斌又开始回复本性。要不整天不着家,在家就找晓惠的茬。总之看她怎样也不顺眼。晓惠穿得随随便便出门,唐斌就说到底生了孩子没什么看头了;晓惠稍稍打扮又阴阳怪气问她是不是约会去?
晓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理会丈夫的任何评论。
这天下班早,晓惠买菜回家。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楼上邻居方芳倚在门前和丈夫说笑着什么,见到晓慧的到来,两人停止了交谈。
“下班了。”方芳亲热地打着招呼,一阵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晓惠下意识屏住呼吸,笑笑点点头。唐斌看了她一眼,板着脸进了房,习惯性地坐在电脑前。
“莫名其妙。”晓惠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摇摇头进了家门。
家里一片狼籍。昨天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屋子像遭受了龙卷风:客厅的桌子上满是烟头和烟灰,横七竖八地放着啤酒瓶;沙发上搭着内衣和袜子;地板上是唐斌吃饭留下的油渍;卧室的床上被子皱成一团,提醒晓惠他才起床;而厨房里他早饭和中饭的碗随手丢在洗碗池里。晓惠无奈得看了一眼,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忍不住唠叨:“你一个人在家也不收拾一下?东西从哪儿拿的就不能放回原位吗?你……”
“有完没完呀?成天唠唠叨叨,真成黄脸婆了。”唐斌不耐烦地打断了晓蕙的抱怨。
“你?”晓蕙气结:“你今天休息,就不能收拾屋子一下吗?起码洗几个碗总可以吧?我上了一天班还不累吗?”
“我也在上班。今天的休息日又不是来给你做家务活的。”唐斌振振有词。
算了。晓蕙觉得她是鸡同鸭讲。
这几年,尤其是女儿出生后,家务活的重担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挑着,柔弱的肩膀早已经被生活磨砺地伤痕累累。
她不觉得辛苦。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比比皆是,会做家务活的男人还被人嘲笑没出息。晓蕙不指望丈夫帮一把,但起码不要这么心安理得好不好,好像家是她一个人的家。对他来说,家只是一个旅馆,一个随时要提供热饭热菜的餐馆,一个向外挂出的符号而已。
晓蕙不再理会他,“茬”却找上来。
“我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纸条呢?”唐斌大声问。
晓蕙没理他。
“看到没有啊?”唐斌加重了口气。
“你不会自己找呀?”晓蕙头也没抬,心里在想明天晚上接婷婷回家给她炒几个爱吃的菜。
一把梳子“嗖”地飞来,不偏不倚打在晓蕙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