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处所的?眼生得很,为何在芙蓉宫外徘徊?”芙蓉殿的管事冯嬷嬷刚去龙辰殿打点了几名排得上名号的公公,想为自己的主子谋个好前程,回来就看见有个小宫女在芙蓉宫外探头探脑。
“奴婢,奴婢是玉心宫的。”小宫女怯生生的回答,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生得又单薄。
“玉心宫?是太妃娘娘遣你来的吗?”冯嬷嬷眼珠子滴溜溜的上下打量这个小宫女,脑子飞快得转了起来。
“不是,奴婢是自己要来的,奴婢想求见柔妃娘娘。”说这话时,小宫女的眼神闪烁不定。
“你要求见柔妃娘娘?”若是换了别的宫的小宫女,她早就赶走了,后宫中不乏这种趋炎附势之徒,看见哪位娘娘得宠了,也想着一人得道,鸡犬跟着升天。可如今柔妃娘娘并未得宠,加上她又是玉心宫里的,这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那就随我进来吧”先放进来看她有何话要对柔妃娘娘说,说不定这小宫女真能扭转乾坤。
那小宫女正不知如何开口,得了冯嬷嬷的应允,眼内一喜,跟着她进了芙蓉殿。
“奴婢参见柔妃娘娘,启禀娘娘,您吩咐的事儿奴婢已经办好了。”柳若思正靠在贵妃榻上看书,冯嬷嬷领着那名小宫女上前禀报。
“嗯,有劳冯嬷嬷了”柳若思的眼神未从书上移开半分,缓缓的应道。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还有一事要启禀娘娘,有一名玉心宫的小宫女想求见娘娘,奴婢见她言辞恳切,娘娘宅心仁厚,便未通传,直接领了进来,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责罚。”冯嬷嬷说完,老练的俯身在地,一派谦虚谨慎。
这个冯嬷嬷果然是在宫中锤炼了几十年的老人精,这原本越距又不合礼数的事儿,让她这么一说,不仅合情合理,还顺便夸夸你,完全找不到错儿,还让人觉得她是处处在为你着想“冯嬷嬷请起吧,那本宫便见一见,人呢?”她放下手中的书,抬起眼眸。
冯嬷嬷侧起身,柔妃就瞧见了低头跪在她身后的小宫女“奴婢吴琳菲参见柔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刚才冯嬷嬷说你要见本宫,所为何事?”柳若思岂会不了解冯嬷嬷的意思,她比冯嬷嬷更是精明,只是这份精明被她知书达礼大家闺秀的外表所掩盖了,见过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个家教良好,谦恭和顺的望门千金。
那小宫女并没立即回答柳若思的问话,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扫了扫殿内的太监宫女们,冯嬷嬷马上看向从榻上坐起身的柔妃,柳若思递了她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小贵子你带几个人去把花圃里的杂草除一除,这几日就要种上娘娘喜爱的品种。小全子,你也带几个人去把院子打扫一下,多洒点水,最近天热了,一干燥容易扬起尘土。”“是”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被遣了出去。
“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对娘娘说吧,娘娘最是体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冯嬷嬷示意小宫女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奴婢斗胆启禀娘娘,那一夜皇上在荷花池边停留之时,奴婢也在。”
“你说你也在?”难道皇上是在等她不成?她这才留心细看这个小宫女,柳眉细眼,唇红齿白,只能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可这后宫里美女如云,像她这样出生又卑微的女子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基本没什么可能。
“是,奴婢那夜被派去伺候进宫诊治淮王,歇在芷兰殿的将军府三少女乃女乃,夜里闷热,奴婢便趁夜深独自去了荷花池边的假山上,想吹吹风。”她边说边不时的偷偷抬眼观察柔妃娘娘脸上的表情。
柳若思听了这话,心中无端升起一股不祥之感“然后,你,看见了什么?”她眼神严厉的投向跪在地上的吴琳菲。
“奴婢坐了一会儿,瞧见那位三少女乃女乃朝荷花池行来,奴婢怕她看见,就悄悄俯子,趴在假山石头上。只见她坐在池边月兑了鞋袜戏水,并唱了一首歌,奴婢正想偷偷的潜回芷兰殿去,却见皇上又来了,奴婢不敢妄动,怕惊扰了圣驾受到责罚,便一直趴在假山之上……”她把当晚的情形复述了一遍,让柳若思惊诧不已,没想到那个令皇上念念不忘,一直等待的女人竟然是她的毁容姐姐,这怎么可能?她那丑陋的脸怎么能让皇上失了魂?“你听见皇上和她说什么了吗?”
“回娘娘,奴婢离得远,天色又黑,看得也不十分真切,并未听清一字一句,只看见她一直背对皇上,后来太妃娘娘赶来了,她便游到荷花池的另一边回芷兰殿去了,奴婢也趁乱潜回了芷兰殿。”她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对柔妃娘娘讲了,看皇上这些日子的情形,想必这个消息很关键。
“你禀报给太妃娘娘了吗?”
“奴婢知道事关重大,并未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本宫与你并不相识,又不曾有恩于你,你为何要把这件事告诉本宫呢?”她一个刚进宫,还没侍过寝的无宠妃子,何德何能让这个小宫女对自己说出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莫非是有人设计的圈套,想铲除异已,先下手为强?以防日后自己得宠?
“启禀柔妃娘娘,奴婢的姑姑在柳相爷的府上当差,有幸伺候在柔妃娘娘母亲大夫人的身边,娘娘进宫的第一日,姑姑就曾托人给奴婢递过话,让奴婢帮助娘娘您,可奴婢既不在芙蓉宫当差,身份又低微,恐帮不上娘娘,哪知那夜的事让奴婢不巧看见了,怕是对娘娘有用,所以斗胆求见娘娘,禀明一切,望娘娘明鉴!”说罢就朝着柳若思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柳若思深深的看了地上磕头的小宫女一眼,这个吴琳菲也不是个善碴儿“你姑姑可是吴妈妈?”她怎么知道这个吴琳菲不是哪个宫派来的奸细?想打听她家一个管事婆子的姓名并不是什么难事。
“回娘娘,正是。”
“哎,说起来,是本宫太过大意,这么些年吴妈妈的家世本宫竟并不清楚---”她拖长了音,顿了顿。
地上的吴琳菲马上明白了柳若思的意思,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镯子递给边上的冯嬷嬷“回娘娘,姑姑递话给奴婢的时候,顺便捎了一样东西给奴婢,说是见了您便要交还给您。”
冯嬷嬷接过镯子递到柳若思的眼前,让她过目。柳若思一见那银镯子便心下了然,那镯子是她娘的传家宝,虽不值什么钱,但却是母亲娘家世代相传的,女儿嫁人后便交给女儿保管。大夫人曾拿出来给她瞧过,说是她嫁人后便要传给她。她让冯嬷嬷收起镯子,脸上换了温和的颜色“没想到吴妈妈这么忠心耿耿,本宫不会亏待你们姑侄俩的,这件事除了你们两个和本宫知晓以外,若是让第四个人知晓了---”有些话不去说透,点到为止,威慑效果更好,柳若思从小在她娘的熏陶下,深谙此道。
两人皆应声附和“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这支珠钗就赏给你了,你仍回玉心宫去当差,他日有机会本宫自会对你做安排。”边说边从头上摘下一只珍珠镶嵌的金钗。
“奴婢谢娘娘恩典”她们做宫女的,只有这种替人卖命的命运,能平安捱到出宫的那一日才算是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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