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皎,通过紫檀雕花窗斜射入房间,在地上洒下一层霜白。华白的月光洒在床上那熟睡的绝美容颜上,似是被这月光的偷吻不习惯,微微皱了皱玉鼻,继续与周公下棋。
只见一袭黑发肆意散落,长的睫毛犹如振翅欲飞的蝶,在月光的投射下,在白瓷般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阴霾……
宋墨染有很重的起床气,谁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搅的话,那后果绝对是一顿暴打。却惟独对一个人不排斥,从小到大很多时候都是那个人叫她起床,看她揉着迷糊的眼睛。
纱曼随风轻摆,漾出一丝朦胧质感。
随着床边纱曼的一阵摇曳,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身月华白的长袍,背对着银白月色,衣袂随风微微轻拂,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轻轻地走至床边坐下,看着熟睡中的人儿,俊颜之上尽是温柔之色。
来人正是夜影楼当家楼主之一,在江湖上颇具神秘色彩的祁夜。秋墨影人尽皆知,可祁夜这个名字却是很少有人知道,只知道夜影楼在十几年前以不可意料的速度发展起来,吞并了大大小小的各大商会,从此一家独大。然而这一切均出自这个温柔如谪仙般的男子手中,他是个一切都成迷的男子,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年龄,江湖人称‘七爷’。
树影婆娑,轻风吹拂而过,沙沙作响,偶尔可见枝桠相触,投下一地阴霾。
祁夜抬眸望了一眼夜幕之上高高挂起的月,白皙修长的手指探上宋墨染的皓腕,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俊美谪仙的容颜上闪过疼惜的神色,离发作的时间也快差不多了。以往的每年即使是武功底子深厚,每当寒毒发作时都会痛不欲生,更何况现在被那天杀的药封住了一身内力,这番痛楚要怎样承受,一定要在那之前得到霁雾草!
“墨染,起来了……”轻柔的声音犹如叹息,令人如沐三月春风中。
“嗯?”熟睡中的宋墨染嘤咛一声,眼帘微颤,脑海中划过了什么,好熟悉的感觉!
自打从她有记忆开始照顾她的便一直这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祁夜。直到五岁后才见到了娘亲,跟着娘亲在左相府生活了一年,也没有人管这个私生女,于是宋墨染再次回到了夜影楼,如果不是因为宋箫威胁了她娘亲,宋墨染这辈子估计不会再踏进宋府半步。
“师父?”揉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些小迷糊。小时候是这张脸,十六年的岁月,祁夜依旧是容颜未改。
“怎么,嫁了人就不认识师父了?”他温柔一笑,伸出手抚模着她披散的墨发,低垂的眼帘下,一片波光潋滟,微泛涟漪。
“怎么会,美人师父!我想死你了!”她如小鸟依人般抱住祁夜,脑袋在他胸前蹭啊蹭,好似小麻雀般活泼,微凉的温度从他的衣料上传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眸光里含着一丝责怪:“师父,天凉,你……”
“我们回家。”他的小徒弟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委屈,令他有些心酸。轻拍着宋墨染的背,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丝丝暖意,当年的粉女敕的小女娃如今以生的如此水灵。
正是这些年有这样一个会到处闯祸的人,他的生活才进入了正常的轨道,那份温暖使他们相互依存。
“我也想离开这王府,可是娘亲还在那该死的男人手里!我不想娘亲出什么事情,何况宋箫欠我的我要亲手向他讨回来!”眼里恨意横生,新婚之夜所受的屈辱,她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素素也是个痴情种!”祁夜起身望向窗户外的茫茫夜色,十六年前那个温婉的女子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来找他,原本两人是订了亲的未婚夫妻,可是她却爱上了宋箫,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当时一看到这个孩子,祁夜似乎就有种十分特殊的感觉,肉嘟嘟的小手在他脸上模来模去,很是可爱。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似乎和这黑夜相融合,于是墨染这个名字就出来了。只是因为怀孕时被其他妾侍的毒害,导致孩子出生后便带上了寒毒。
此后祁夜根据以前的实力渐渐开创了夜影楼,从小就教宋墨染武功,每年的寒毒之痛都会让她痛不欲生,她却死咬着牙笑着说:“师父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
就这么一忍忍了十六年,祁夜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疼的滋味。
“师父,你还很我娘吗?”
“早就不恨了,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何况这十六年师父过的很好,因为有你这个小东西陪着,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祁夜伸手捏了捏宋墨染的鼻子,很是亲昵。
“哪有,还不是你硬要我男装示人,这江湖上才出了秋墨影这个人!”理直气壮地辩解着,其实在宋墨染心里更爱秋墨影这个身份。无耻不做,但绝不作恶。
曾今夜影楼杀手阁中的几个人因为打不过敌方而都挂了彩,甚至伤残了,结果无意间让宋墨染看到,指着他们就是一顿教育:“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还要我教你吗?”
此后这句话就差不多成为了秋墨影的名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当然这江湖上能赶得上宋墨染的还真没几个,但是离王凤离渊便是很不凑巧的和她齐名的那个人。
“对了师父,宋箫那老头子给我下的软禁散什么时候才会退去,或者说有没有解药?讨厌死这种无能力的感觉了!”一脸期盼地看着祁夜,希望那无所不能的美人师父能给她带来奇迹。
无奈的摇了摇头,祁夜道:“以药量来看因该是两个月才会完全消退,有没有解药也只有宋箫清楚了。”
“啊两个月?”宋墨染显然被吓到了,如果不是失去了一身内力,在新婚当晚也不会那样任人宰割!
“急什么,话还没说完,这个药有一定的缺陷,可以让你先恢复一小部分,在两个月之内不要强行调用,足以让你对付一般小贼了。”揉了揉宋墨染柔软的发丝,缓缓道。微微有些担忧的望着她,却换来她一个邪邪的笑容。
“这些年为你没有治好的就是你身上寒毒,所幸的是霁雾草有头绪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只有那样一味绝世灵药,却是宋墨染最需要的。
“放心啦师父,十六年都忍了,还怕这次吗?”宋墨染呵呵一笑,很是随意。
“这次可不比以前!”温柔的声音一下子沉了几分。
“好啦师父我会自己小心的,打不过就跑,我的行事作风啊!话说血鸢怎么没消息了啊?”想起那个从小和她吵到大的血鸢,坏计策又浮上脑海。
“还不是为了找你,血鸢都快找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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