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
天雪,雪国的新称呼。
雪国有个常年积雪的地方,叫做雪峰,莫子涯曾经将倾儿冰封在雪峰。后来,天歌带走了尸体,只是是苏眉的尸体,闫枫便打算将倾儿焚了。
你说过,若是你死了,定要将自己化了灰,那么我便成全你。
闫枫拿起火把,缓缓的走过去,前面是一堆木柴,木柴上面躺着一个绝子,这天下间应该找不到比她好看的人了。
只是轻轻的触碰,那些浇了油的木柴便轰的一声燃了起来。闫枫退后了几步,只是看着那木柴熊熊燃烧。
“咳咳。”一个女子的咳嗽声,闫枫怀疑是自己的幻听,他眼睛有些泪水,看不清前面的柴火上的那个女子正恨恨的盯着他。
“笨蛋,你想烧死我啊。”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倾儿的声音,闫枫擦了擦眼睛,看到那个本来平躺这的女子,此刻正挣扎着坐起来。
倾儿还活着,那么,自己现在岂不是要将她活活烧死。
闫枫顾不得其他,便冲了过去,将周围那些燃着的木柴抛开,即使手掌被烧起了泡也顾不上,便抱起了呛了烟的倾儿。
一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此刻已经是夏季。即使是终年积雪的雪峰也开始有初融的迹象。
“闫枫,你回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便觉得悦耳。
若是再细看那容颜,绝色出尘,倒是一个男子的装扮。
“嗯,回来了。”闫枫回答,看着她,昨天才见了,只不过是离开一小会儿,她又开始问这个问题。
闫枫不用想也知道,她接下来要问的是:“我到底是谁啊?”
“我到底是谁啊?”念倾问道。
“莫问。”闫枫回答,夏倾死了,在天歌念着莫念倾的时候,便已经心死。莫念倾因为天可,心如死灰,如今的她只有一个名字:莫问。
“莫问?”倾儿看着闫枫,这是什么名字。
“是,莫问。”闫枫回答。
“好啊,你个闫枫,莫问就是不要问是吧。”倾儿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人,纯粹的敷衍她。
“随你怎么理解都好。总之是莫问。”闫枫说道,这个问题,从她醒来以后便一直纠结的。
“好吧,莫问就莫问。”倾儿点头,反正名字嘛,代号一个。
“我给你说哦,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倾儿正经的和闫枫说。
“什么事。”
“就是那些大叔说,这个地方以前是属于雪国的。”雪国,挺美的一个名字,却被占据了。如今,改名天雪,她怎么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熟悉。
“嗯?”闫枫不想带她离开天雪便是不想让她想起什么来,这天雪二字,他都不提。
“我还听说,这雪国以前有一个才子,叫什么?”倾儿蹙眉,起初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很熟悉,只是现在却突然想不起。
“你听谁说的。”闫枫不想让她想起雪辰,只是叉开这个话题。
“啊,对了,叫雪辰。”很好听的名字,念起这个名字,心里便会莫名其妙的颤抖。
闫枫只是看着她,表情掩饰得滴水不漏,但是心中已经起了轩然大波。她若是想起雪辰了,便会想起天歌,他不是自私,只是不愿她再自己过去的生活中纠结,现在她是全新的莫问,她的世界无关封细月,不关天歌。
“只可惜,他是迂腐之人。”倾儿叹气。
“迂腐。”闫枫心中的石头悄然落下,只等着她的解释。
“是啊,国家不在了,就要殉国的吗?哪有这么愚蠢的。”是愚蠢对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国家改了一个名字,隔壁的张婶不也是雪国的人,没有寻短见,却也活得好好的。
“呵呵,是吗?”闫枫苦笑,夏倾对雪辰多少有些疼惜,可是,这个莫问,他塑造出来的莫问,听着雪辰的故事,不痛不痒。
“哎,不和你说这个。我要去雪池中钓鱼去。”倾儿说完便往屋内跑,其实她是自己做了错事,便做了逃跑之计。
闫枫看着她从屋内匆匆出来,左手拿着一根鱼竿。这个时候,天雪是盛夏,可是雪国便是在雪峰之中,雪峰终年积雪,而雪池从来都是被冰镇起来的,哪里钓得到什么鱼。平时的闫枫倒是精明,只是刚刚倾儿提到雪辰乱了他的心神。便也没有阻止。
闫枫慢慢的进屋,看到地上一地的衣衫,全是布料,一块一块的。
“原来如此。”闫枫摇头,除了无奈无它。
倾儿醒过来之后,像个小孩子,总是淘气是做些事情,他感觉自己充当的不是她的朋友,倒像是她的父亲。
闫枫捡起地上的衣服碎片,这些碎片有个奇怪的现象,都是一寸见方。闫枫倒是没有生气,明显想象得到,这些小碎片都是怎么来的。只是可惜了这些衣服,有得重新置办了。
雪峰不算陡峭,只是因为那冰凌有些融化,路显得湿滑,闫枫循着石阶而上,不多时便听到了爽朗的笑声。
再走近一些才发现,雪池结着的是厚厚的透明冰层。而倾儿此刻正在冰面上滑行,闫枫看着她恣意的滑行,寻思她是不是想起自己会武功,独步天下的武功。
一想到她可能会想起某些事,便又皱了皱眉头。看着她笑颜如花,她应该是忘记了,不然她不会笑靥如花。
“倾儿”闫枫差点失声喊出来,喊了她太久的倾儿,一下子改成莫问倒是有些不习惯。
“对不起!”倾儿从远处滑过来,将手放在额头,做出敬礼的动作。
闫枫心里又开始忐忑,这个动作,是念倾经常做的。倾儿是哥调皮的孩子,她以前有时候在犯错误了之后,吐着舌头,做出敬礼的姿态。
“我知道错了。”倾儿抬头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泛着嘀咕,他该不是这么小气的吧。
闫枫看着一脸知错了表情的倾儿,突然在心里自嘲。自己真是,自从倾儿醒来之后,自己便会看着倾儿的一举一动,然后将这些动作分类,哪个动作是念倾的,哪个是夏倾的。可是,现在的倾儿,到底都不是,她也许左手上缠着浅尝,可是她也会抚琴。
“我本来是帮你缝衣服的,可是问了隔壁的张婶后就回来自己缝来着。”倾儿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开始解释。
“可是,你那个衣服明明就是质量不好,我一不小心就撕下了一小块。”好吧,如果是一小块,那么看到的衣服怎么是一块一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凶手和这衣服的主人有深仇大恨,恨不得将这衣服的主人同衣服一般,碎尸万段。
“然后,我发现撕下了的那一小块竟然是一个正方形。”头脑中突然冒出来正方形这个词,应该是没错,近来脑袋里冒出来的词语说出来,闫枫也没有觉得不妥。
“正方形?”闫枫看着她,那是什么,难道是封细月说的那个世界的名词吗?
“啊,总之就是你看到的那种样子,然后我就一时兴起。”所以,整件衣服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当然不止是整件,最后衣橱里面的衣服都变成了那个样子。
“只是一时兴起,我该拿你怎么办?”闫枫模着她的头,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形成的这个习惯了。
“你不生气了。”听出了他无奈的语气,抬头却没有看出他发火的迹象,便好奇的问道。
“哎!”闫枫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是我什么人呢?”这么包容一个人的错,还能露出那么宠溺的表情。
“哥哥,对不对,哥哥。”倾儿突问道,只有兄妹才会这么样的。
“你这么聪明,当然知道,不止哥哥才会这么纵容你的。”闫枫无奈的回答。
“可是,我还不起的。我觉得,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倾儿凝重的说,既然不是哥哥,那么这事就得说清楚了。
“虽然我记不起他是谁,可是我知道有那个一个人,一直在等着我,所以,我决定了,明天就去找他。”倾儿继续说着。
看着她说得那么认真,要不是她茫然的表情,他甚至会怀疑她想起了天歌。
她说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一直都是那个人吗?
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不能改变那颗心。他做得何种程度,在她的心中也只是一个哥哥的分量。这个时候,倾儿早已飘远,看着那透明的冰上划出来的两道白色的痕迹,在天煞阁的时候,她就爱在冬天的时候滑冰。
现在,不需要分清你到底是哪个倾儿了,因为你就如飞蛾一般,总是朝着天歌而且。
阻止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
“明天,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闫枫对着远处的倾儿说道。
“真的吗,真的吗?”倾儿听到之后高兴的滑过来,她一直都央求着他带自己出去,可是他每次都赖皮。
“真的。”
“这次不黄牛?”
“不黄牛!”
“耶,闫枫,你真是太好了,比雪辰还好。”闫枫汗颜,这和雪辰有什么关系。这丫头,果然还是没有想起来,倒是自己在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