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府时我便已想好要回一趟老家,这么多年没见大娘,不知她是否还能认的出我。爹当年一病不起,亡故后我们母女就被赶出家门,一向强势的娘不知怎么就认了输,甘愿离开赫府。
如今回去,我定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堂堂漠城首富赫家,难道还没有我赫梅梅的容身之地。
不是正派联姻的坏处是,你很难知道是不是背地里有人盯着要抓你,你知道的时候可能早已经被抓。
赶在风声未露之前我要尽早出城,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无夜心里也确实比较踏实。
买了一辆马车和足够一周果月复的干粮,无夜乔装成我的马夫,我指点路线,出了城门后开始往漠城出发。
待一切安定下来,方开始觉得有点对不住倚红他们,我就这样逃之夭夭似乎太不讲义气了。不知道他们回去要怎么交代,那个破谷主又会不会拿他们开刀,哎,真是乱死了,果然人就是不能太善良。
马不停蹄的赶了五天五夜,几日的疾驰让马几乎快口吐白沫,中途不得不重新换马匹。为避免多余的麻烦我特地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行了好久终于寻到可以更换马匹的地方——方圆几里内孤立的茶栈虽显得有些怪异,但人疲累之下已顾不了那么多。
荒郊野外,环境要求不得,有个遮顶的地方就已经不错,现在多了张塌足够我养精蓄锐。
茶栈的老板娘三十来岁看起来还算面善,她腰间揣着个白兜兜,时不时的掏出一些瓜子磕着。许是一个人呆久了太过寂寞,晚饭时她凑到我们桌前跟我们说些闲话,我偶尔礼貌的回几句她便开心的不得了,到叫我心情也好了些。
吃茶间我问老板娘为何不见她丈夫,她眉间一紧说是丈夫十天前去到漠城进干货,至今未归,想到可能路上出了事掩面就啼哭起来,气氛一时降了下去。
草草梳洗后我和无夜各自安歇,睡的迷迷糊糊间肚子突然一阵绞痛,睡意和疼痛双面夹击着我,最后实在痛到不行了才爬起身去茅厕。喝多了凉水还睡凉塌难免会受凉肚子疼,一顿翻腾后总算打完仗,刚巧出了茅厕,连着‘咻咻’几声炽响顿时让我睡意全无。
天空乍起一缕缕白光,有人在放烟火。
茶栈前一个身影来回走动,时不时看一眼我和无夜所在的方向。这座茶栈里一共只有三个人,那人定然不会是我,看身量也不可能是无夜。
这么晚了,老板娘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放烟火,难道是跟她丈夫之间的信号么?
“呦,沐姑娘怎么还不睡,这都大半夜了?”老板娘远远见是我,忙走过来询问。
为方便行事我化名为沐尘,取名的细胞比较差,直接用了漠城的谐音,顺带借用了沐白的姓。他不爱对外说我是他妹妹么,这次来个货真价实的好了。
“白天凉水喝多了肚子痛,上个茅厕,我这就回去睡了,倒是老板娘这么晚还在屋外守着,是在等丈夫么?”
她神色一暗:“是啊,总是不见音讯哪里能放心,躺着也睡不着。”
“我们此番也是要去漠城的,不如帮你打听打听,你且叙说下样貌,给个信物,好让我们带信。”
“姑娘你真愿意帮忙?”
“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帮不帮的。”
“那这样,这么晚了您先去睡,明日一早我画幅他的画像,寻一个信物给您带去!”
“好,老板娘也早些睡吧。”
“哎,天黑,姑娘当心脚下。”
一沾到床困意再次席卷,没注意到窗外再次闪过一道浅浅的白光,那光应来自远处,混沌时只当是天光再闪。
清晨醒来,我问无夜昨日是不是闪雷了,他指我看看屋外干涸的地面,一丁点雨水也没有。我得出结论,原来是干打雷不下雨,无夜听罢不再理我。
“姑娘,真是不巧,我店里的干粮不够您要的量,昨夜我意外收到了丈夫传来的信号,大概今晚就能回来,要不你们再歇息一晚,反正赶路也不急于这一时。”
“留不留?”
“主…,小姐决定。”
跑了这么远应该追不上了,我心下衡量,匆忙赶路万一没有地方补充粮食岂不是要饿死。
“那就再留一日。”饿死我绝对不要。
“姑娘放心,这一日算姐姐我请你的,也谢你昨日对我一个孤寡女人如此热心肠。”
“哪里哪里,不也没帮上忙么。”
嘚儿嘚儿——
客套话说道一半茶栈外传来马蹄声,注意到时来人已在茶栈前停下:“吁——,老板娘,给我喂一下马!”
“哎,来了!”
居然又来了客人,还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