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黛玉把自己的容貌扮得丑了一些,换了一身粗布衣衫,这才和雪鸢跟林志来到玄武门内松石街的大道医馆,拜了馆主林远臣为师,学习医道。
自此以后,黛玉便在大道医馆住了下来,白日学习医术,夜间便和一位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人学习“闲庭漫步”,其余时间用来读书习字。
时光荏苒,转瞬一年的时光消逝,她八岁了。
林远臣对黛玉的功课十分满意,这个少主的聪明伶俐简直令人惊艳,真真百年难得一遇,不管多麽复杂的药方,讲过一遍便过耳不忘,脉理学问一点就透。以至于他时常感叹:“老夫大半生心血,只怕三年两载就已被少主掏空了。”
这一日,雪鸢出去给病患送药,回来的时候大呼小叫:“听说北静王妃病了,请了多少御医都不见好转,如今满城里贴的告示,求医问药呢!”
黛玉心中一动,北静王妃昔日于自己父母有恩,于情于理不能袖手旁观,便磨着林远臣去揭榜。
这时,王嬷嬷也走了进来,一面装作寻找灵芝人参一面低声道:“国玺便在北静王府,你们此去可趁便打探一些消息,我会等你们回来,详情容后再叙。”
林远臣会意,命人去揭了榜,自己带着黛玉整理药箱。
过不多时,北静王府中的达官骑马来到,身后还有一顶轿子,执礼颇恭。
来到北静王府之后,自有婆子领着林远臣和黛玉来到王妃内堂,黛玉用眼一扫,只见堂中设着八宝盘龙鼎,一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室中,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椅几柜一应全是红木的,雕花精巧,四壁悬挂着梅兰竹菊水墨丹青,桌上摆着时鲜花卉,隔着一张绣工精致的薄纱屏风,隐约可见一张大床锦帐低垂。
婆子引着师徒二人绕过屏风,先行上前请王妃伸出手腕请脉。
林远臣坐在窗前的绣墩上仔细诊脉。
这时脚步一响一个青年公子大步走了进来,低声问伺候的婆子:“母妃觉着怎么样?”
黛玉偷眼一看,只见这少年穿着一身素白锦袍,面上戴着一个精巧的银质蝴蝶面具,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贵气清韵,非常人可比。便知是北静王府的少王爷水溶。
水溶似乎感觉到了黛玉的目光,也向这里看来,只见诊脉的大夫身边站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童子,相貌却也不丑,尤其一双大眼皂白分明,眼波时时流慧,透着顽皮可爱。他心中担心母妃,也不十分留意,只略微点了点头。
林远臣诊脉已毕,讨过纸笔开了一张药方,又命黛玉从药箱中取了一瓶丸药,详细讲解了如何服用,便跟水溶告辞。
水溶笑道:“先生还请在府中多逗留些时日,待母妃身子无恙之后,再请离去。”
黛玉闻言从鼻子里了哼了一声。
水溶又看了她一眼,此时相距甚近,只觉这副相貌有些眼熟,便问道:“这位小先生有何高见?”忽然鼻端传来一股浅淡、素雅、悠远的馨香,令人心驰神醉,不由得一愕。
却见黛玉撇了撇嘴:“医者父母心,我家师父若是不能治,一早儿就请辞了,何必又开药方又给成药?既然能治,又开好了三日之药,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王妃娘娘的玉体三日之内必有起色,少王爷又何必把我们师徒扣留在王府之中呢?我们大道医馆在京城行医十数年,名声不俗,少王爷这么一来,不是给我们抹黑么?自然这短短三日,转瞬即逝,可是坊间的闲言碎语却也着实令人寝食难安啊!”
王妃在锦帐中发了话:“溶儿,好生送先生出去。”
水溶躬身答应,不由得又多看了黛玉一眼,心道:这个小童子好伶俐的口齿,倒好似去年那位林姑娘的样子。不过她此时好端端在荣国府中啊!想必是我多心了。这个香气似乎是这小童子身上的,却是奇怪,怎的似曾相识?客客气气把黛玉师徒送出了王府。
黛玉和林远臣回到大道医馆,匆匆来到密室之中,王嬷嬷忙问:“辞去情形如何?”
黛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远臣,林远臣便道:“北静王府果真与众不同,虽然明处并无多少守卫,但是臣发觉即便是王妃身边的丫头也都身负武功,暗桩不知凡几,想要从王府中盗宝,唉,难啊!”
黛玉问道:“娘从何处得来信息,说是国玺流落在了北静王府?”
王嬷嬷愁眉不展:“这是我们宫中安插的眼线传来的讯息,绝对靠得住。只是若无内应,我们可如何得回宝物?可惜我们在北静王府中的眼线只不过是个花儿匠!”
黛玉眼珠一转,笑了:“我听说,北静王府和贾家似乎有点交情的……”
王嬷嬷苦笑摇头:“只因当日北静王妃与敏妹要好,又有先北静王和老国公的一段交情,两府才过从甚密,自从敏妹远嫁、北静王故世之后,两处也只不过是面子上的来往罢了。何况,即便由此攀上交情,又能如何?做客人的,还能把主人家翻个底朝天不成?”
林远臣忽然插口道:“臣今日给北静王妃确诊,并无大碍,想必三日后北静王府的少王爷、世子水溶会亲自来此也不一定,只要我们到时候把靠得住的机灵的人送入王府,一切可以徐徐图之……”
“唉,”王嬷嬷叹了口气,“那水溶精明过人,想要瞒过他,谈何容易?”
黛玉笑道:“我们十几年都等了,难道一年半载也等不及了?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便把心中所想讲了一遍。
林远臣捻须不语,眸光中却隐隐有赞许之色。
王嬷嬷点头微笑:“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不免委屈了你。”
黛玉一拍胸脯,昂然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如今虽是小丈夫打扮,却要做那大丈夫应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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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黛玉想出了怎样的法子,她是否要借助贾府这个梯子,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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