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是有心人,一路行来,仔细观察,果然处处都有外表平凡却又器宇轩昂的男男女女,心中不免慨叹,即便能够盗得国器,又怎样将之安然带出?
沿着曲曲折折的石子路,绕过了几座假山,穿过了几重院落,终于来到一座玲珑宝塔,匾额上有三个烫金大字:藏珍楼。
水溶扬手一指:“这里便是先父藏宝之地,我倒一向很少来,”说着自嘲的一笑,“对那些东西不甚感兴趣。”当先引路,走进了藏珍楼。
檀日新看了黛玉一眼,随后跟进。
黛玉撇了撇嘴,走在最后。
“你们要小心了,要跟紧我的步子,走错一步都有性命之虞。”水溶说的相当郑重。
檀日新口中不屑:“你们中原人偏是爱弄这些玄虚,就如同那高墙、铜锁,也只防得住君子,防不住小人,尤其是别有用心的小人。”脚下却亦步亦趋。
黛玉自然不敢大意,心中默记着脚下踏出的每一步。
一楼是个敞亮的大厅,四壁悬挂着书法字画,并无甚出奇之处。
来到盘旋向上的楼梯前,水溶忽然不见了。
黛玉吃了一惊,伸手捂住了嘴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檀日新回头对她一笑:“小家伙,水溶这个人心思缜密,从来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情,你小小年纪,就算再聪明,只怕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总而言之,你小心了!”踏步向前,慢慢向下走去。
黛玉眉头一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抬眼向前看,原来这楼梯通上可上楼,向下还有暗室。先前因为主意观察楼内情形,倒没有注意到。
还没等她走下楼梯,底下已经传来水溶的声音:“哎呀,你瞧瞧我这记性,我原是把东西放在这里的,可巧昨儿换了地方,倒叫你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檀日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返身又登上了楼梯。
黛玉便原路退了回去,心中更加纳闷,这水溶莫不是闲疯了?还是说他已经注意到我来这里目的不纯,故意试探?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檀日新提醒我的大约也是这个意思。
三个人出了藏珍楼,水溶微笑道:“黛儿,你新来府中路途不熟,便让山儿领着你到处走走,我和日新还有些话要说。”
黛玉答应一声,刚一回头,便看见山儿笑嘻嘻走了过来,只得跟着他走了,心中暗骂水溶狡猾如狐狸!
看着黛玉走远,檀日新冷冷一笑:“水溶,你果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水溶淡淡一笑:“谬赞了。”
檀日新眼中精光一闪:“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多此一问?”水溶依旧笑得清浅,“何况,我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刻意瞒过你。她是家母故人之女,我自然要多几分关心了,只因怕她受人误导,这才加以试探。”
檀日新哼了一声,不屑地掀了掀唇角:“只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水溶淡淡一笑:“随你怎么想吧!只是如今,你们国中已经派人来接,你又将作何打算?”
檀日新冷笑道:“我虽年幼,他们却也未必便能左右于我!你等着,不出三年,便有捷报传来!”
水溶敛了笑容,面色严肃的道:“他日若有用我之处,只管传一道讯息来便是。”
檀日新点了点头,左右看看无人,向水溶迈了一步,低声道:“你那件事,又将如何处置?”
水溶摇了摇头:“我便这样散淡一生又能怎的?名利于我如浮云……”
檀日新拍了拍他的肩头,大笑着离去。
*
转瞬,黛玉已经在北静王府滞留了半年,却仍旧没有半分有关国玺的消息。加之近来和义母互通消息,从琼林国传来的讯息多半令人堪忧,心中也不免有些郁郁之意。
不过,每日里陪着水溶读书,伺候磨墨、铺纸之余,倒也接触到了之前未曾留意过的兵书战策,以及权术,也算是不虚此行。
水溶这段日子倍觉神清气爽,每天黛玉侍立在侧,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那股馨香,使人如沐春风,连思路似乎都敏捷起来。恍惚中,他竟有一种错觉,他和这个小丫头是前世的缘分。
“小丫头,你为什么没有早生几年?”往往,看着黛玉专心致志地听着夫子讲书,水溶的思绪都会不由自主的飘飞,脑中一冒出这个念头,便禁不住有些脸红,“水溶啊,水溶,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半大孩子,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这一天黛玉照旧去北静王府中的东篱馆采摘白菊,这件事实属平常,水溶偶尔也会跟她去,看着她专注地筛选、采摘菊花,并且顺手把那些欹斜的花枝扶正,给露出根部的花培土,心中便充满了满足感,只觉得自己所看到的是世上最美丽的图画。
等黛玉回来,他便会貌似平淡的夸奖一句:“黛儿,你炮制的菊花茶还不错嘛!”
可是今天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绪不宁,手中拿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时间过得越久,他心中的不安便越甚,好像有二十五只小耗子在不停地挠着。
终于水溶抛下了手里的书,急匆匆往后园跑去,他确信,他的不安缘自黛玉!
王府中所有的下人,包括暗卫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世子在王府中施展轻功,谁都不知道,原来世子的轻功竟然这么好!
水溶搜索遍了后园的每一寸土地,除了在东篱馆发现了黛玉自己编的那个精巧的、装满了白菊的竹篮,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黛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来人呐!”水溶额头青筋暴起,破天荒地情绪失控了,“所有人彻查府内外,寻找黛儿!找不回她,都别回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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