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玥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沉下脸.
他不知道她这样逼他,是何用意。
或许又是知道,只是不敢去揭穿。
或许他只愿意相信,她只是习惯与他对着干。
是啊,她自小便是这样的性格。
他们本来就是死对头,他们的梁子在她六岁的时候便结下了。
那年他九岁,她六岁。
他在国外出生,因为父亲常年在国外治病,他和母亲也一直生活在国外。
八岁那年父亲去世,他随母亲回国,也没有回庄园,她和母亲就住在海边的一套别墅里累。
一年之后,母亲郁郁而终,他才被司徒清源带回家。
本来在国外的时候司徒清源对他就是极其的宠爱,几乎一两个月就会来看一次,每一次会给他带很多的礼物。
犹记得那天还在下雨。
他手上拿着一本画册。
母亲生前很喜欢画画,父亲也是极富盛名的画家。
这本画册是父亲死后,母亲在去世前的一年内模仿父亲这一生的作品,画得一本画册。也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萌。
有专门的保镖为他撑伞,从车里出来,他就抱着一个画册进入司徒家的庄园。
可是忽然从前面奔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欢天喜地的叫着“爷爷,爷爷~~”
当时,他就停住了脚步。
可是她经过他身边时,忽然脚下一滑,就朝他这边倒过来。
保镖眼明手快,在她摔倒在地之前,将她拉住。
可是她在摔倒的过程中,伸手就抓住了他手中的画册。、
画册随着她的重力从他的手臂中抽离,然后从她的小手中抛出。狠狠的掉在地上,划得很远。
雨不停地下,越下越大。
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抢那本画册。
可是拿到手时已经被雨水全部浸透,里面的颜料几乎全部化开。
母亲一年的心血,他唯一的念想在那一刻化为灰烬。
他回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的时候,却看见她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扑进司徒清源的怀里,甜甜的叫着:“爷爷,爷爷~~~".
说不出当时的感觉,只觉得痛苦,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宝被她毁掉,而她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在那里笑。
当司徒清源将她抱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这是你的妹妹司徒雪”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
站起来就狠狠的推了她一下。
没有想到直接把她推倒,头狠狠的磕在地上,涌出很多很多血。
时间太久了,其实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分明了,只是当时她的哭声,他记得尤为清楚,就好像这么多年,她当年满脸血迹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依旧会在他的梦里出现。
只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会这样爱她。
也并未想到,他们的梁子会结的这么深,如今是想拔也拔不掉了吧。
楼上传来狠狠关门的声音。
她大概又生气了,可是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司徒雪故意将门的声音拍的很响。
她斜倚着门板就直接坐到地上。
她的头有点痛,大概有些发烧了,昨晚在冰窖也不知道呆到什么时候。
蓦然抚上额头上的一块伤疤,那里的伤口很深,时不时的隐隐作痛。其实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年了。可是这种疼痛却很真实。医生说是心理作用。
是啊,的确是心理作用。
那时候她有多怕啊,那种恨不得要将她生生撕碎的眼神,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从此以后知道了什么叫寄人篱下,什么叫表里不一,什么叫衣冠禽兽。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她可不像司徒玥,她的工作是司徒家一个珠宝行高层责任理事,其实就是个闲职。她几年不工作都没有问题。
像云舟生下来后的那几年,她一直呆在法国,现在回来了,还不是一样走马上任。
吃了点药,一睡就睡到大中午。
直到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很熟悉的触感,她惊得嗖的一下就睁开眼睛。
“你怎么发烧了,快起来,我们去医院。”司徒玥略显低沉的声音。
她懒得理他,直接又躺下去,闭上眼睛。
“小雪,起来,你生病了,我们要去医院。”他明显不悦。
“你倒是还关心我的死活?”她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司徒玥倒是真的很生气。
几乎是直接将她拉起来,两三下就将外套穿在她的身上,然后将她抱起,直接丢到车里。
她依旧不肯安分,他开车的时候,她就想开车门。
车子瞬间就停在路边,他妥协的说:“小雪,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要和我对着干?”
司徒雪说:“我要你今天就去和爷爷说,我要你马上就娶我,我要你向全世界宣布云舟是你的儿子。”
她说的坚定。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给我一周时间,也不用那么久,就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亲自和爷爷去说,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不要,必须是今天,就是现在。”她的语气不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