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肿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生机,她微微一笑,秋实,该离开了,以后就会是全新的开始。
洗漱完毕之后,她化了淡淡的妆,这才看出来一点本来的样子,虽然脸色依然苍白,虽然眼睛依然是肿的,能怎样呢,戴上墨镜就好了,谁能看出来呢,反正就要离开了。
她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切都已收拾妥当,大概下午那一家人就会搬进来了吧,很好,这里还会是有温度的,这里不会冷冷清清,这样就好了。她把沙发上的小靠包重新摆放整齐,然后又推开厨房的门,就在前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有另外一个人说,秋实,我想一辈子吃你做的饭,她还记得她对他说,今天,我是你的,她记得他有力的双臂,记得他温暖的胸膛,记得他就是这样抱着她亲吻着她推开了卧室的门,从那时起,这张小床上就有了两个人的气息,从那时起,她的身体就记住了他的温存,从那时起她就知道一切都到了尽头……
她跪在床前,轻轻地抚模着床单,缓缓地把脸贴在上面,就好像他还躺在那里,就好像他依然熟睡,他睡着的样子好乖巧。
她轻轻的哭了,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好像要抓住与他最后的关联。
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六点钟,她提着简单的行李箱下楼,拦了一辆车子,先说出了腾飞大厦的地址。
大堂里很是冷清,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那样森冷,一如她现在的心情。电梯还没有开,距离上班时间还早,她知道22层太遥远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看着信封上那三个字,马骏腾,她一遍遍的摩挲着他的名字,就像看着熟睡中的他的样子,就像用手指划过他的眉峰、睫毛、鼻梁、嘴唇,就像触模到他的体温,宽大的镜片后她的泪水落下来,那个腾字一下子晕染开来,变成一朵绽放水墨的花朵,模糊成了一片,她心疼的把它贴在心口,终于还是无法抑制的蹲在了地上,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心那么疼,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