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疾风突然从身侧刮过——
眼看着就要在地上摔个四脚朝天的烟儿突然从男子眼前消失——
一把冰冷的剑架上了男子的肩——
“公子,他一定是个奸细!”烟儿很是愉快的冲着及时赶到的程子明,“快把他抓起来严加拷问,问问他到底是谁,跑到这儿来找先生到底有何阴谋!”
这从树上掉下的状况,本来难不住烟儿,可烟儿却谨记着卢先生对她说过的话:要想在这个处处都是阴谋与暗害的世界里存活,唯一的办法就是隐藏实力,让人觉得你没有丝毫的危险性!
敌人往往就如这世间咬人的狗一样,因为害怕你伤害它,觉得你对它够成了威胁,这才扑上来咬你。如果当它知道你很弱,对它够不成任何的威胁,它大约就只会不屑地斜睨你一眼,然而扬长而去。
对于自小就不断的遭遇被人毒害暗算的烟儿来说,这世间可信任的人还真是少得可怜,当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这世界的险恶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躲起来——不仅是躲到这了无人迹的黑风林,还要躲到她不具危险性的外在躯壳里去。因此就算是将她背在背上宠溺了四年的程子明,她也没有足够的信心是不是该完全信任他。
程子明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是谁,目光温柔地凝望着怀中这看起来娇俏无依的小人儿说:“烟儿,眼下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一个人到处乱跑?要知道不是每次遇上危险我都能及时赶到……”
“对不起公子……烟儿下次一定不乱跑了……”烟儿笑说。嘴上虽然道着歉,脸上却是笑的没有一点诚意。
程子明似乎也并没有真正要责怪她的意思,凝望她的眼里都是盈盈笑意:“好了,没关系……”
他二人旁若无人态度让一旁被人用剑架着的家伙感到备受轻视,不得不让他们认识下自己——于是刻意地咳嗽一声,在两人惊忆起还有一个外人在场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惊骇,从主仆二人的眼中霍然闪现,两人对望一眼,立刻就已心领神会——身随心动,主仆二人同时掠身回转,险险地逼让开已递到身后的三尺青锋!
“你是何人?搂着烟儿稳稳落到地面,程子明先前的漫不在意换作了满脸戒备惊惧,没想到对方竟有着形同鬼魅的身手!
暗暗吃惊这主仆二人竟能避开自己的剑,俊逸男子心中也再不敢轻视——他收起剑,纵身下树落在程子明跟前,在对方夺夺逼人的目光中淡然一笑:“在下龙天翎,有一些事情想请教衡山居士卢定然卢先生,因听说卢先生在此隐居,特来求见。”
程子明眼中戒备更甚:“你若有什么事,不妨问我——居士事忙,无暇接待外客!”
见对方待自己如临大敌,龙天翎无奈,只得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什:“我这里有衡山居士二十多年前亲手所刻的玉碟,乃是他当年交与旧友的信物,请兄台过目——”
程子明将信将疑地接过龙天翎手中那块翠绿色的扇形玉碟,只见上面刻着四个小篆:招之即来——小篆下面还有一把剑形模样的戒尺刺破云霄!
程子明看了看,不敢确认,于是将玉碟递给烟儿。烟儿虽为婢女身份,却一直呆在卢定然身边,对卢定然之事知道得也是最多,因是她只是一眼,好看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片惊骇!
“是他!”惊疑地将龙天翎上下打量,烟儿眼中的惊诧更甚,“你姓龙?不知玉尺书生龙汉亭是你何人?”
烟儿依希记得曾经听卢定然说起,二十五年前地狱修罗血洗三英庄时,却不想突然冒出个玉尺书生龙汉亭,与地狱修罗打赌,以接她一招换取一人性命为赌资,竟救下了三英庄中一百三十余名武林名家!卢定然也身在其中,为报龙汉亭救命之恩,特地刻下这“招之即来令”,以见令如见人,答应持令之人一个要求。
“正是家父!”龙天翎盯着烟儿微笑,那笑容里分明有着扮猪吃老虎的得意。这主仆二人奇怪的反应不禁让龙天翎感到惊奇——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竟然比她的主人知道得还多!
那该死的笑容叫烟儿心中好不懊恼——什么嘛,明明是个武功高强的主,却要装作不会武功把自己装进个破网子里装野兽、扮可怜,搏取她烟儿姑娘的同情!敢情是因为迷了路,特地引她出来,让她带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