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之起身坐在床上把她揽入怀中,浓密的长眉骄傲的一挑,朗声说道:“身子不好,我们就慢慢的调养,你好好调养,我好好努力,我就不信生不出十个八个的!”.
小蔓听的忍俊不禁,伸手推他:“去,十个八个,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一推,他就顺势歪在床上,修长的身躯横躺在锦缎绸被之上,他将双臂枕在颈下,眼眸流转在她周身来回的巡梭,小蔓起身走到衣柜前,微微弯了腰拉开抽屉找东西,雕花窗子外透进来几线微光,正落在她背对着他的身影上,长发蜿蜒垂下,滑过细腰丰臀的身段,他一时看的呆住,真不知今夕何夕。
他们这次回来,倒是有几分的收获,当年燕声剧院闹出那样大的变故,有知恩图报的拼了力气偷偷留下了不少当年燕声和苏娟的遗物,却也有许多贪财忘恩之辈,将剧院钱财席卷一空,又不知把那贵重的物件儿或者摆设首饰或变卖或夹带了多少。
后来城市规划拆迁,燕声剧院就被当地政.府接手,久而久之的也成了一处知名的所在,当年许多侥幸保留下来的东西又重新摆入了这栋园子里,虽然只是零星一点,倒也能慰藉几分对亲人的思念之情累。
而在那些遗物中,小蔓尤其珍视的就是几样苏娟生前穿过的旗袍,她整理箱笼的时候,将亡母的旗袍都收了起来,却又在压箱底里发现了几件做工细致从未穿过的旧时风格的衣物,昨夜他们灯下收拾这些衣物的时候,竟然发现在袋子里有一枚精巧的檀香木薄薄书简,上面用秀气的小楷写了一行小字,却是写给囡囡的。
赠予爱女囡囡,为出嫁之日添箱之物——燕氏苏娟字。
她当场就泪洒锦缎哭的泣不成声,母亲早已逝世,此生天上人间再不得见,但拳拳爱女之心却是绵延至今,怎不让人心中酸楚难过檬?
他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但幸而他们如今已经彼此交付了心意,至少她还有他这个依靠和寄托,而不再是孑然一身,秦慕之简直没有办法想象,若是现在她还如在小城那时一般孤身一人,这漫漫痛苦她又该如何承受?
昨夜他哄了她许久,她方才心情好转,今晨她慎而重之的换上了其中一套新衣,却是一件改良过的绣满玉兰花的新式旗袍和米色的细线针织衫,余下不合时节的都被她仔细收在箱子中,和母亲的遗物搁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她身上所穿的,正是这一套。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旗袍的样子,却是比想象中的还要美丽上十分。
她个子比寻常女孩儿高,但身段却仍是袅娜精巧的,所谓的瘦不见骨就是形容她的绝佳词汇,她骨骼生的纤巧,因此虽则身材修长却又不显的粗笨,穿这样极显身材的衣服倒正是相得益彰,而她周身的气质,又是恬静为主,倒更是穿出了几分的味道。
玉兰花瓣绣在裙摆,她走动间,那些雪一样的花瓣就像是绕在她的脚踝上飞舞一般,秦慕之躺在黄花梨木的大床上,两端香兰绣的帷幔被金色帐钩微微挽起,如流水一般倾泻在水磨石的地上,头顶的帐幔上垂下来两只小巧的香囊,散发出隐隐的香味,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她,一刻都不愿意挪开。
小蔓从柜前直起身子,拿出几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又走到一边墙角处的楠木大衣箱边,微微的垫了脚推开箱盖,她有些吃力,正要回头喊他,秦慕之却已经站起来走过去,替她开了箱子盖低声问:“你要拿什么?”
“把里面几件衣服取出来,我想带回去。”秦慕之依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取出来,小蔓接过来细细的摩挲了许久,又洒了几滴泪,才又小心的放入箱中,两人又收拾了一番,行李整理的七七八八,这才坐下来歇息。
“慕之,我们把这园子买下来修葺,但里面很多东西这一次却是带不走的,我怕会损坏怎么办?”
“我早已想到这些了,你最珍视的我们这次回去就先带回去,其他的我会让赵成带人来亲自搬出去,先妥善的收拾起来,等到园子修好,再一一原样布置好。”
小蔓不由得叹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慕之,你事事都为我想的这般周到……”
“也只为你,你吃了这么多苦,我能给你的,都会不遗余力的给你,燕伯父和伯母在天有灵,也能放下心来,我这辈子荒唐的事情做的也不少了,总要收心……”
“喔……原来是想要收心了所以才好好待我?”小蔓乌黑的眼珠一转,轻轻把他的手甩开在一边,皱眉轻声骂他:“一边去,看到你就讨厌!”
“就是要收心,也得是遇到对的人喜欢的人啊。”秦慕之看她故作生气的样子,心中却是不由得涌上几丝欢喜:“安安,顾艺声和沈从佳……都待你那样好,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在一起?”
小蔓闻言气恼的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小首饰盒砸他:“他们待我好,我就要和他们在一起吗?”
秦慕之一把接住那小盒子,把她拉入怀中抱在腿上,“是啊,他们待你好,但是你不喜欢,所以没有办法在一起,就像是我,就算是想要收心,可是身边的人都不喜欢,那也就没有办法收心啊。”
“就会说甜言蜜语哄我,我那时候又年轻又漂亮又对你死心塌地的,你怎么不收心?现在我人老珠黄你又说这样的话,真是没意思。”
小蔓推他,他却是抱的更紧,低低笑着亲她的脸:“就知道你是个爱记仇的小东西,又开始翻旧账了!”
“就要翻旧账!你那时候把我欺负的这样惨,现在这般容易又把我骗到手,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若是不时时给你敲敲耳边鼓,你就要得意忘形了!”
“这般容易把你骗到手?我的小祖宗,是不是没有被折磨死你还不甘心?”秦慕之亲昵的咬她的耳朵,双臂死死箍着她的腰往怀里收,气恼的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咒:“最是磨人的小东西,软硬不吃,刚从小城回来那些天我怎么待你的,你怎么待我的?见到我就板着张脸,见到你师哥就眉开眼笑,还搬出去和他住,我都快被你沤死了!”
“活该!”小蔓脸带红晕,却是笑的眸子亮晶晶的,她偏头淬他一声,“你也知道冷脸不好受?可想想当初我跟着你那时候,你见天怎么待我的?整天别说笑脸了,连正常表情都没有,整个就是一块冰,就好像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可不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小东西……你就是来折磨我的魔星!”秦慕之想到以往的事,又是气又是恨,忍不住低头咬在她白玉一般的耳下,小蔓疼的身子乱扭,却又被他狠狠箍住,又是舌忝又是吻的亲在那浅浅的齿痕上…….
好一会儿,他才恨恨教训她;“我这辈子什么时候低声下气和女人套过近乎?三番五次折在你身上,你若是当真心高气傲看不上我们这些一身铜臭味的人我也就认了,可是后来……我在那样的场合下见到你,你说我心里怎们能不生气?”
他提起往事,小蔓心中忍不住的一颤,心脏深处似乎有一线浅浅的悸动不停的往外蔓延,这么多年了,她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为什么拒绝他的好意,为什么宁愿自苦也不接受他,为什么后来跟着他之后会那样的迁就他那样不管不顾的爱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不曾忘记过他还在深深的念着他……
他是不知道的,唯一的知情人就是她自己。
“你知不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小蔓依偎在他怀中,忽然问了这样莫名的一句。
秦慕之低头将下颌支在她的颈间,和她的脸颊贴在一处亲昵的蹭了蹭,这才说道:“当然知道,冉冉的生日宴啊。”
小蔓轻轻摇摇头,却是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早已不记得了。”
“难道不是?”秦慕之被她的话惊的怔住,他真的从来不曾有过其他的记忆,他们在冉冉生日宴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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