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雨阁内,越锦洛颀长的身子斜倚在塌,翼纱随意的凌乱,柔顺的发青丝有意无意垂落至地,说不出的慵懒,却隐藏着道不明的悲伤……
望着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一群暗士,他魅惑人心的笑容骤然猛增,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疼痛感。懒
“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让莫汐进入内殿,我还要你们做什么?”
“殿下,属下自知有罪愿殿下赐属下一死已报殿下的恩情。”
为首的暗士不卑不吭,他们是殿下的暗士,他们不该是卑微的。
“蒽。”越锦洛随意的抬起狭长的凤眸,道:“你们确实都该死。”
害他失去了沫沫的人……一个都不许留!
一个都不许!
那群暗士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作为殿下的暗士他们为此感到光荣骄傲,作为殿下的暗士却不能为他完成任务,他们为此感到羞愧可耻,就算殿下不杀他们,他们也会以死谢罪!
“谢殿下恩典!”他们整齐地鞠躬弯腰,强劲有力的用自己的生命宣誓效忠。
越锦洛一眼也没有看过那群人,眼眸仿佛是夜间的雾霭,看不清他的内心深处……
看守幽澜殿的暗士五人,暗中保护离沫的暗士七人,明着看守幽澜殿的侍卫五十七人……
一个都不留了……
十四仰坐在屋顶上姿势优雅迷人,他微微眯起双眸,眼底闪着莹莹流动的水光。虫
那年的越锦洛回来的了,冷漠、无情、嗜血,不带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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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个饭后闲谈,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
自传言幽澜殿失窃七殿下一气之下将看守宫殿的侍卫全斩了,还有人传言七殿下近来性情大变,开始喜怒无常,幽澜殿里的宫女除了青儿都换了好几批。
有的是因为做错了事被下令处死,有的是因为……自杀!
“可想而知,咱们的殿下是真的生气了。”茶馆里,三三两两的一群人围在一起。
“殿下一定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群侍卫真是没有,竟然敢让殿下这么伤心!”
“对!殿下是我们伟大的神,我们应该为殿下找回失窃的东西!”
“为殿下找回失窃的东西!”
“为殿下找回失窃的东西!”
“为殿下找回失窃的东西!”
……………………
茶馆里顿时沸腾,他们热血为七殿下做任何事,他们相互呼应着,为了七殿下……
隐藏在茶馆的一个小角落里,一相貌柔美的男子微抿了口茶,与此时的场景相比他显得格外平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我这个小徒弟还是这么受欢迎……”
听说他最近在疯狂的找自己,看来,他是该回去看看了。
要知道当年越锦洛的师傅会有多挫败!如今他估计是有求于自己才会找他,不过那小子终于也有求自己的一天了,宫剡瑾想到这不由高傲的笑了笑。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玄冥洞,他稚女敕的脸上充斥着坚定的神情,即使伤痕累累,身上脸上铺满血渍,他依旧坚强的没有哭,更不曾退缩!
这样的他让隐藏在深处的缨妃差点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差一点,缨妃就要暴露出自己的行径!
宫剡瑾知道如果不让越锦洛亲眼见到缨妃的尸体他是不会走的,所以……
孩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会用我毕身的精力补偿你,只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就在宫剡瑾沉浸在自己的回想中,茶馆里顿时安静了,一群侍卫突然蜂拥而至,到宫剡瑾面前单膝跪地。
“先生,七皇子殿下要见你。”为首的将士作揖行礼。
“哈哈……还是这个小徒弟眼睛精明,我隐藏得这么深还是被他找出来了。”宫剡瑾自由一番骄傲的笑着,然后随着众侍卫的跟随下,离开了小茶馆。
当宫剡瑾被那群侍卫浩浩荡荡的送走后,茶馆里的人立马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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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澜殿内,越锦洛安静地坐在榻上,身旁是她曾拥过的锦被,周围弥漫着她残留而下的淡然清香,他斜倚在塌,面色有些寂寥,琉璃般的眼眸也瞬时暗淡无光。
纷飞的雪,道不明人世间的情,说不明人世间的伤,抚不平他眸低的痛……
沫沫会记得我的,对么……
沫沫,好想拥着你,好想永远拥有你……
沫沫许诺过要相濡以沫直到永久,不许赖……
宫剡瑾见越锦洛落寞的神情,不由的站住了脚步,他颀长的身子微怔了怔,不想他竟会为一个女子而黯然伤神……
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然为何会一直凝聚着自己的灵魂百年之久不肯离去……
宫剡瑾啊宫剡瑾,你到底也是为情所困才会落得今天这般悲惨的下场!
如果当初自己肯相信她,她就不会死,而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失踪……
整整上百年,上百年的寻找……他的女儿……他和她的女儿将会在这一世纪出现了……
“你那应该有飨缆草……”越锦洛没有看向宫剡瑾,只是呐呐地开口,思绪早已被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子给带走。
“有是有,不过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给你?”宫剡瑾坐在太师椅上吊儿郎单的笑着。
“不给也得给!”越锦洛狭长的凤眸顿时眯了起来,身上散发着一种近是妖孽般的诡异气息。
宫剡瑾心下一惊,不曾想隐藏在他体内的妖怪血液竟苏醒了!
他明明已经用药物强行将那股涌动的血液压制住,怎么会……
果然,越锦洛是君王和妖怪的结合体,有着最为神秘莫测的诡异,让人无非估量,不知他的存在是暮菁国的福还是灾,毕竟一同天下势必要血流成河的!
宫剡瑾收回方才复杂的神情,假装害怕道:“小洛洛……你……你竟然欺负年过半百的老人……”
越锦洛无视眼前相貌同自己相当的宫剡瑾,继而道:“把草药给我。”
“急什么嘛,那个人患的是什么症状你治得了么?”
比越锦洛更早之前他就去找过南坠,问过了一些话才知道越锦洛最近发生了什么。
越锦洛闻言琉璃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哀痛,却稍纵即逝。
“小洛洛,你可知道下毒之人是否能心甘情愿替那个女人治病?”
越锦洛面色微沉,不说话。
宫剡瑾见他这副神情自是才道几分大概,随后又道:“也许还有另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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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夜,一个矫捷的身影在夜间穿行,却不曾想为什么在严谨的幽澜殿内她能自由的进出。
“沫沫……”
身后的声音迫使离沫停下脚步,回头,从袖间滑落一把匕首,阴冷的寒光在匕首间闪动,离沫心中暗自一狠,眼疾手快地朝越锦洛攻击。
越锦洛微微一侧身躲过离沫的匕首,微抿着唇不说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
离沫空洞无神的眼机械般的瞄准越锦洛,扬手,旋转,紫色的翼纱在风中似精灵般飞舞,带着高贵的气质,却没有一丝的生气。
越锦洛一手握住离沫持匕首的手,一手环过她的肩,迫使她倒在自己的怀里。
“沫沫不要忘记我……”
离沫在他怀中挣扎,心里十分害怕感受他身上的气息,熟悉得令她窒息;但主人要她杀了他,她不能违背,也不可以违背!
再次扬手,匕首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狠狠的刺在了他的胸口,却不知是什么,刺痛了她的心口……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不要哭……不可以哭……我是主人的人,不可以为着别的人而哭……
越锦洛闷哼一声,抱着离沫的手愈发的紧了些,樱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妖娆怒放。
他的血渗红了她的裳,她面无表情的掩饰着心里的慌乱,握着匕首的手用尽了余力。
越锦洛面色苍白,无力的将头埋在离沫的肩上,贪婪吸取她的体香,害怕一放手她就会离去,然后再也见不到她,这个牵动着他一切的女子……
“相濡以沫,直到永久……”
——相濡以沫,直到永久……
——沫沫,我们一起相濡以沫直到永久,可好……
来不及,我们都还来不及,来不及柔情似水,温柔绵长……
“许下了诺言就不许赖……”
越锦洛朦胧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体力不支的倒在她的怀中,耳边隐隐传来他魅惑的声音,以及那熟悉又神秘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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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平安夜哦~有没有在吃苹果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