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天,没了雪花的痕迹,微风拂过,片片凋零的相思花瓣从空中散落。坠在离沫的肩上,她坐在花丛中但笑不语,抚琴,修长的十指拈起一片花瓣,脸上漾起柔和的笑……
对面,一张檀木桌静置其间,上面趟着雪白的宣纸与精致文房墨宝。肋
粉红的花瓣纷纷落至,少年李在其间,提笔落画,微抿着唇,神色极其认真;一两点花瓣调皮的落在他的发上,亦落在桌上的宣纸间。
少年狭长的凤眸闪动着千万种琉璃光芒,笔尖在宣纸上来来去去,勾勾勒勒,仿佛有一股贵族公子的气息。
女子安静的坐在丛林间,嘴角溢出温柔的微笑,一袭月白色的着装隐显丝丝清雅竹纹。乳白色的绣鞋绣了一朵淡粉色的莲花,仿佛踏步无声。
清风拂过,有些微冷,终于,离沫不淡定了。
“越锦洛!两个时辰了,你要是再不快点画好,我就去自杀!”
闻言,越锦洛缓缓停下手中的笔,抬眸煞是委屈的看着离沫“那可不行沫沫,你还要和我相守一辈子呢。”
“废话少说,画快点!”
“可是丹青本来就是费时的东西。”越锦洛依旧委屈的抬着凤眸。
好!她忍了!
莫约又过了半小时,越锦洛偶尔抬眸看看离沫,然后继续下笔,他俊美的脸庞在飞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妖至,那神情似乎极度的专注,让人不忍心去打扰。镬
离沫起身缓缓地朝越锦洛独步而去,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步态轻盈。
她眸光落入越锦洛所画的画卷上,不看还好一看下三跳!
那宣纸里勾画而出的,不知是某种方方正正的鬼东西,貌似像头牛,不!好像是一只鸭子蹲在大象的鼻子上……
呃……
旁边那一点一点的黑色小圆点是什么?难道是苍蝇?
本想痛骂他一顿的,这都把她画成什么了?!
不过,念在越锦洛这么认真地做一件事的份上,离沫决定不打击他了。
“哇!画得很像呢!”
闻言,越锦洛兴奋的抬眸,眼底笑开了花“真的?!”
我可以说实话么?
好吧,我知道了。
“……真的。”真的不能见人的。
本着好奇宝宝的原则,离沫又指了指黑点点,问道:“可是,你为什么在冬天里画苍蝇?”
这下子,越锦洛顿时委屈了。
他狭长的凤眸哀怨地看着离沫,似乎带着极大的不满,道:“沫沫,那是相思……”
咳咳……
她在风中凌乱了……
“哈哈……”她傻笑着试图挽回尴尬的局面“原来是相思啊,你看我这脑子就是这样……”
显然,越锦洛并不吃这一套,他危险地眯起狭长的凤眼,道:“怎么办沫沫,我生气了呢……”
“咳咳,那个……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
“那要看你怎么安慰我才行……”越锦洛捧着她的颊,痴痴地望着。
离沫对上他炽热的眸光,淡笑道:“怎么安慰?”
“蒽——”他似深思熟虑般的拖长了音“亲我一下……”
相思滑落,似在离沫眼前漾起花样年华,隐约间,她匿见了他眼底的坏笑。
她些许羞涩的别过头,道:“换一个。”
“那好……”越锦洛俯身而下,在离沫耳边暧昧的低语“沫沫也可以选择今晚我们再来一次……”
闻言,离沫不禁再次羞红了脸,她回过头来想和他争论,却不料,头一转便吻上他邪肆的薄唇,似离沫主动,又似越锦洛早就计划好了的。
他环住她的腰,不让她逃……
离沫隐约觉得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她愣愣地眨眼,随后瞳孔瞬间放大,然后立即推开越锦洛,羞涩地低着头。
越锦洛似察觉到什么,他不满地回头看向来人,抱怨道:“父皇,下次看准时候再进来。”
闻言,越清弦不禁温和一笑,道:“看样子还是父皇的错?”
“就是父皇的错。”
越清弦也不脑,只是宠溺的点点头,道“好,洛儿说是父皇的错,那就是父皇的错。”
离沫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精致。他有比女子还要吹弹可破肌肤,世界因为他散发的璀璨光辉而亮堂一片,离沫很难相信他是越锦洛的父亲。
他总是温和的笑着,仿佛世上的什么事都牵动不了他的心。
只是,那双雾霭下的眸,似凝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沧桑,这样的他度过了怎样的年华……
越清弦回头看向离沫,目光变得清冷,退却了方才温和的笑容,棱角分明的脸上俨然是一股君王的气质。
“你去把棋盘拿出来,朕要和洛儿对弈。”
离沫一直在心底不断反复地告诉自己: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可是他丫的一点都不老也不年幼!
好吧,看在越锦洛的面子上,她忍了!
可是为什么她隐约匿见越锦洛那妖孽在那一旁幸灾乐祸地邪笑……
丫丫的越锦洛,你就是一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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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间,两衣着华丽的男子持子对弈,身边还坐着一名女子,她下巴搭在手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看越锦洛下棋简直能把人气得想跳楼……不得不说,越锦洛的棋技真得是太菜了!
明明他每下的一步都是那么的认真,却是步步皆错,而越清弦明明可以轻易的赢过他,可他偏偏要故意想很久似的,然后再落下错误的一步。
然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子不教,父之过?’
这皇帝明显的就是过于溺爱越锦洛了嘛……
一片凋零的花瓣飘落,撒在棋盘上,离沫淡笑地伸手将它拈去。
“你家住何方?”
“哈?”
离沫一时缓不过神来,愣愣的看着越清弦。
他轻易的落下一子,淡漠道:“你不是花凝纤。”
今日的越锦洛视乎特别的淡漠,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深思的想着棋局。
“花凝纤?”离沫抬眸看着越清弦,没有一点的敬畏,道:“我从没说过我是花凝纤,至于我是从哪来的,这个我说不清。”
而且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突然,越锦洛兴奋的笑了“我赢了!”
越清弦回头温和看着越锦洛,笑道:“洛儿又赢了。”
“那还得多亏父皇,父皇总是这样的小心翼翼。”越锦洛似漫不经心般看了越清弦一眼,然后又看向遥远的远方,眸光有种淡淡的愁绪,淡淡的。
越清弦微低着头,缄默不语。
清冷的风拂过,相思凋零。
离沫只觉得似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周遭蔓延,她微皱着眉,迷糊地看着越锦洛绝美的侧脸,有些恍惚。
良久,越清弦转过身看向离沫,清冷的眸子似带着某中理不清的哀愁。
“你先下去。”
离沫自知越清弦是有话想单独对越锦洛说,她微点头,临行前看了一眼那个花间愁思的少年……
还记得方才花雨间,他妖精般的笑靥在离沫的心底惊起一道细细的涟漪……
如今,他浑身散发的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苦涩、离索,叫人心疼……
越锦洛回头望着那抹洁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月牙垂苏软裙在风的吹拂下轻舞,乌黑的长发,随风摆动,似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精灵。
“那名女子的出身很可疑。”越清弦持一白子缓缓落下,整盘白棋又瞬间活了过来。
越锦洛看向那盘棋,先是一愣随后又微微一笑,斯条慢理的持起黑子,道:“父皇派人调查她?”
“暗士回报,找不到她的背景。”
“父皇想说她跟母妃一样是妖怪么?”
天空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煞是动人;越锦洛似笑不笑地落下一子,伴随着雪花的凋落,越清弦愣直了身子,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覆满苦楚。
“果然……”越清弦淡淡地扯起一抹苦笑,道:“你还是无法原谅我……”
“不,父皇。”越锦洛漫不经心的伸手接过零落的雪花,喃喃自语“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妃……”
越清弦闻言,脸色微怒,道:“朕说过,缨儿的死与你无关!”
怪就怪在,自己当时太软弱,亦不够强大……
越锦洛淡笑,似不在意,带嘴角的凄凉却令人不言而喻“她是为了给我找解药才死的……为了给我找解药才死的……”
空洞的风,仿佛透过了世纪般的时光……
一名红衣女子独自躲在破烂的宫房里,泛白了脸卷缩着身子,痛苦的颤动。
门缝外站着一个小男孩,秀丽的长相散发着一股不符年纪的妖孽,他黯淡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大门,微抿着唇,不说话,眸光雾霭而坚强。
他是知道的,他的蛊毒是母妃下的……
他是知道的,母妃为了救他,给他下了毒……
他是知道的,母妃替他承受了双份的痛苦……
他是知道的,每当毒发时,母妃总会一个人躲起来,不让他看见她痛苦的样子……
母子连心毒,可以将所受的痛苦从子体身上转移到母体,即使如此,如果没有解药,这样长期下去子体和母体两个人都会死……
可是她不知道,蛊毒的痛苦他也可以承受,她不必将所有的毒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儿子一直很爱她,哪怕所有人都说她是妖……
可是她不知道,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她为了解药进入那个九死一生的地方,然后再也没出来。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他不信,直到有一天,他背着父皇偷偷闯入那个地方,见到了母妃的尸体……
她穿着一袭红裳,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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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好意了,亲们,樱子在这里深深的鞠躬了。我这几天都在医院打点滴了,杯具的樱子,得了,肠胃炎……亲们,樱子这几天不会常更了,不过每周都会有更的。不过,亲们放心,樱子绝不会弃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