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王捧起长陵皇羞红的脸颊,温热的唇壁相碰。
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刻激动的心情,他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他就要做父亲了!
吻完以后他仍不尽兴,横抱起长陵皇穿过宫巷和相较简单很多的宫门逆风回到自己的寝殿,把长陵皇放下之后高兴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懒
“翡翠!我就要做父亲了!”他高兴地扶着她的双肩重复着,眼睛里神采奕奕,“是真的吗?你再告诉我一次,是真的吗?”
长陵皇羞涩地扭过脑袋点点头,“是啊……”
豹王猛地在她额上深深一吻,“我要去告诉父王,他一定会和我一样高兴!”
他说着就往外走,脚步声没走远又折回来,坐在床榻上紧紧抱着长陵皇,“翡翠,我开心得差点把你落下了。不去了不去了,我要好好看看你!”
她被豹王紧紧搂在怀里,伸出手去摩挲他的脸颊,手指划过他的嘴唇,他轻轻一吻。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不愿去想的人——公德文玉,常常在她脸上、额上或者手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然后看着她烧红的脸颊发笑,他拥别的女人在怀也是一样的柔情吗?
久别重逢的喜悦被深藏在心底的悲哀淡漠,种子一旦发芽,便冲开层层阻挠。
她厌恶自己对公德文玉的念念不忘,就像厌恶油腻腻的肥美的肉。如果曾经不是那么刻骨铭心,如果两人未曾青梅竹马,她怎会对叛贼记忆犹新?虫
有的人是回忆的寄生虫,只要尚存回忆,就永远赶不走他,每隔一段时间,当遇到相似的场景、相似的面孔、相似的动作时,他就鲜活地噬咬你的回忆,用痛来提醒你他的存在。
豹王温暖的怀抱像襁褓包裹婴儿一样保护着她,她在一片无法伸展的天地里恰到好处地回味,他们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来着?
窃国叛贼!她心里怒骂道,以此来锐减涌起的难过。
感觉倦了累了,爱恨之间徘徊游走着,她缩成小小一团,“阿豹,你别走,我想睡一会儿。”
豹王咧嘴笑说:“好,我哪里都不去,睡吧,翡翠。”
他把她抱进褥子里,小心地掖好被褥,轻轻地抚着稍稍隆起的小月复开心地像个纯真的孩子一样笑着。长陵皇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曾经何时这样单纯的笑容轻易地就能见到。
她睁开眼睛拉拉豹王,豹王看见她红了一圈的眼睛戛然停止笑容,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
她的双手勾住豹王的脖子“呜呜”流泪,就是不说为什么,豹王躺下来由她抱着,不恼不怒地拍拍她的背,想到许是为了公德文玉。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的眼泪他看不见,都流进我心里了。”
长陵皇猛地一抹眼,“阿豹!我要十万胡兵!公德已失丹各关要重镇!”
“好,”豹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答应过你会帮你夺回皇权,你又有了我们的孩子,只要你这一句话,我为先锋为你出征。”
晶莹的泪水在长陵皇眼里打转,她坚决地望着豹王,豹王柔情地望着她,抚着她的发,抚着她的脸颊,温暖的大手将温度传给她。
就在近处的麦色肌肤显示出大漠男儿的健壮,他紧实的脸颊裹着分明的轮廓,眉骨比眼窝略高,眼睛像黑曜石一样纯净。
长陵皇缩着向他靠,他张开宽大的臂膀护住她,轻拍着轻拍着,劝她睡了。
“可是……”长陵皇欲言又止,确实犯难。
临行前一晚,孙泽漫不经心的敲着木桌,“夫人,据我估算,公德一禀至少会调派二十万亲兵反_攻,各地还会大举征兵,源源不断地援助丹东。八万于家军虽然英勇,然双方悬殊过大,保不全一定能胜啊!”
长陵皇道:“我知道了,胡戎的兵我会尽力借来。”
孙泽摆摆手,“借不得借不得,夫人若引外族军队攻入中原,平定了内乱却引来百姓恐慌和不满。胡戎终归是外族,又有当年占了半壁江山的故事,怎能随意入境?借兵,是万万不能的,有借总有还,不光中原百姓不肯,胡人也不肯。我知道夫人和胡戎王主关系甚密,但若王主压不住民怨只得问夫人讨两座城池作为报酬,夫人难做呀!”
“那……我还能到哪里弄来几万人马?”
孙泽微眯着眼睛斜着笑道:“我替夫人拿个主意如何?”
长陵皇点点头,洗耳恭听。
“唯一的法子就是令胡戎臣服大历,心甘情愿地任夫人调用军队,中原百姓若知胡戎出兵对付公德是出于皇命剿叛贼而不得已入境,也不再有异议了。”
长陵皇一怔,令胡戎臣服不就是让阿豹臣服……
“可是什么?”豹王问。
长陵皇支支吾吾东一句西一句,也不知话讲明白了没,豹王脸色微变,她立刻停止话语,颇是尴尬。
豹王抚着她的发沉思,手探进被褥里模模孩子,捂着长陵皇的手。
只是一拜呵,那有何难,她以天子之身跪拜胡戎牧民,难道他向她下跪就跪在刀刃上?
何况,是她,让中原冰冷的皇宫染了桃花一样艳丽多姿的颜色,开出他人生中最温柔的春夏秋冬,不负他的心动。
他揉揉她的发笑道:“翡翠,我最爱看你的笑,但是记得最深的是你那一跪,为我跪的。我能给的都给你,你让我跪我就跪,绝不皱眉,我既是胡戎王主,但有不从我命的我皆以乱党处置。”
也许就是从这时起,长陵皇深切爱上了向她臣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他甘愿臣服,他的臣服没有卑微,单纯得一点算计都没有。
她趴在他胸口任葱葱指尖顺着他的轮廓滑行,她笑说:“阿豹,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你是他父王,给他取个名字吧。”
“我姓哈吉古特,王儿就叫吉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