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屋外,她一眼看到了树下的男子,悠飏并没有注意到她,或者说,他吹笛的时候总是很专注的。于是妖姬也没有打扰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去。
夏日的和风吹过树梢,黑色的长发随风拂动。他总喜欢穿一身淡雅朴素的青衣,衬托的略显病态的肤色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苍白,这位年轻的乐师,配得上这个美丽得有些忧伤的形容词。
悠飏吹罢一曲,身后响起了啪啪的拍掌声,妖姬站起来笑道:“楚悠飏,我发现你不杀人的时候吹出来的笛声还是挺温柔的嘛。”
没有理会这句调侃意味的褒奖,悠飏回身淡然道:“你醒了。”
“呐,刚才的曲子叫什么?”妖姬眨眨眼睛问。
“《最相思》。”他沉默片刻后答道。
“最、相、思。相思是什么东西?”
“像红果子一样是甜的?”
“不是。”
“像青果子一样是涩的?”
“不是。”
“那我搞不懂了,相思到底是什么啊?”某狐困惑地皱着眉头,大概在这方面她的小脑瓜只能理解到果子的层面。
“相思么……”悠飏想了想后这样说道:“它是果树上的蓓蕾——你永远不知道它将开出怎样的花朵,收获怎样的果实。”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他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妖姬跟在后面,附带着话像蹦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等等,你的胸口痛不痛了?不痛,那也要注意多多休息。”
“枣子对补血有好处,今晚我煮红枣汤喝好不好?”
“不要随便月兑外衣,会着凉的!”
悠飏抬头,奇怪地打量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突然变温柔一点了?”
某狐浑身的毛蹭的倒竖了起来,“哪有哪有哪有?”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面无表情地提醒。
某狐哗的炸毛了,她的毛病就是一急就会露尾巴,而且死活都变不回去。
“耳朵也露出来了哦。”若无其事地往下补充,看着某狐把头抓得像个鸟窝时悠飏忍不住了,“噗……骗你的。”
于是马上他又听到了那一连串久违的高分贝尖叫——
“楚悠飏!楚悠飏楚悠飏楚悠飏!!!”
“别叫了,败给你了……”被震得不轻的悠飏捂住了耳朵,他怎么就惹上了这个丫头,整天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敢情是叫狗哪?
不过显然他的阻止没有起到效果,某狐运气丹田又要开始新一轮尖叫,“楚——”
“我赔罪!”赶在这之前悠飏截住了她。
“什么什么什么?”立即小狗状地凑过去,让人感慨这脸变的真比变天还快啊。
“既然有枣子的话……”悠飏托着下巴想了想,最后冒出来这么一句,“喜不喜欢吃红枣糕?”
“红,红,红枣糕?”妖姬听着就傻眼了。
“有问题吗?”悠飏白她一眼。
“没!当然没问题!”
只不过,这句话从他楚悠飏的嘴里说出来,真的具有相当震撼的效果啊……
但这次悠飏真的没有食言,拿起发带将头发一扎去伙房了。
而闲不住的妖姬也想去掺乎两把,然后在和面的过程中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粉白粉白的“面粉狐狸”,被眼神瞬间降到零度之下的某人揪着领子丢了出去。
“坐、着。”简短的两个字,里面的杀气让某个捣乱分子乖乖退散。
郁闷的妖姬只好趴在桌上等,等着等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是诱人的香味将与周公约会的某狐勾了回来,睁眼看到一盘冒着热气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妖姬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红枣糕,然后嘴巴便惊得合不拢了。
没理会她那夸张的表情,悠飏淡淡地解释道:“小时候我娘教给我的,很久没做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要是不好吃你就……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好吃,好好吃……”含混不清的咕噜声,某狐已经整张脸趴在盘子上吃的是满嘴掉渣,然后还算义气地把脑袋抬高一公分,“你怎么不来吃啊?”
“……不用了。”悠飏扭头,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只狐狸……
那沾满了口水的点心你让哪个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