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一把把手腕抽回来,瞪着她挑起了杏眉,“我教训我的下人,关你什么闲事?”
对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不卑不亢道:“我是在为苏小姐考虑,堂堂江南富家员外的千金为了一只紫砂茶壶与下人动粗,要是在宫里传出去,怕是对苏家的名声不太好吧。”
苏瑶顿时被噎住,反驳吧等于承认自己家里没钱,忍气吞声吧又咽不下这口气。
好个能言善辩的女子,斐凡暗道,目光移去落在了她的身上。
女子背对着他,所以看不清楚容貌,只看见一袭素雅清丽的长裙。头上没有过多的钗饰,褐色的长发垂在身体一侧,用丹青的发带扎好,在风中微微飘动。
这时斐凡注意到她的腰间别着一条奇特的“腰带”,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冷光,感觉甚是奇异,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他也看不清楚。
总之先看看情况再说,斐凡想着,悄悄躲到了树后荫蔽的角落里。
气得不轻的苏瑶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思忖片刻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抬高声音故作惊讶道:“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新上任的太女司啊!”
“正是。”女子微微颔首。
“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说话的嘴脸又刻薄起来,“不过也难怪,有的人本来连个姓氏名分都没有的,就好比那路边的野花,即使给她再好的阳光和肥料,也不过是个杂种,看了便也让人忘了。”
听到这指桑骂槐的嘲讽,斐凡忍不住了,刚要出声眼前的一幕让他惊住了。
却见白衣的女子指尖微动,下一刻那条束在腰间的“腰带”被她握在手中变成了一把二尺余长的软剑。柔软像蛇一般可以弯曲的剑身扫起的风,将面前的一排花枝通通打折,刷的抵在了苏瑶胸前。
这苏大小姐哪里见到过这种架势,当下吓得牙齿打颤,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别乱来啊,这,这里可是皇宫,谁准许你舞刀弄剑的……”
“皇宫又如何?若你是前来行刺的刺客,我这一剑,当即便会刺穿你的喉咙!”
说罢剑尖一指向前刺去,吓得苏瑶尖声惨叫,而那软剑却在移近脸前的时候打了弯,擦着她的皮肤而过,没有造成丝毫划痕,但苏瑶已是吓破了胆,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了。
“苏小姐是宫中的贵客,当然是不能跟刺客相提并论的。”女子笑笑,下一刻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不过很不巧的是,我沈碧凝——最见不得你这种恃强凌弱的主子。”
半晌苏瑶的脸色终于恢复了血色,受了莫大的委屈般哽咽两声,“你敢欺负我,我……我去找爹爹告状去!”说罢掩面而去,而侍婢小蝶也慌忙跟着跑走了。
剩下白衣的女子站着,头也未回地留下两字,“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