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思飞转,赫连怀远看着我的目光益发的幽深,“陛下。”我略微的思索之后回道,“陛下在臣的心底是沙叶,更是陛下。”
“朕可以相信重宇吗?”赫连怀远的目光一闪,一丝精光从他的眼底滑过。
“陛下如此相问,便是已经在心中选定了主意。臣定不负誓言,誓死追随陛下。”我正色说道。
国政虽然掌控在太后之手,漠北燕家日益的强大,而杜家则只有抓住陛下这条线才能屹立不倒,我不誓死效忠陛下,还能效忠于谁?
赫连怀远笑而不语。但是我从他的目光之中似乎看到了杜家的未来,只是这种未来是维系在他身上的。
杜家作为四大世家之首自我朝建立之初到如今已经百余年,期间与其他三家的恩恩怨怨自是不能一语而尽,给人使绊子的事情不是没做,但是一直以来都维系着微妙的平衡,如今漠北燕家俨然已经有了天下第一家的态势。
漠北人强悍善战,一直以来封地居于漠北苦寒之地,早已经对赫连氏以及长居江南富饶之地的杜家有所不满,虽然杜家明着将江南一带让出,避居越州一带,但是在江南一带,依然是以杜家为尊,其他的家族难以插足。
我明白为何沙叶会有此一问,他如今只是一个名以上的皇帝,所有的军政大权均在太后与太傅的掌控之中,四大家族之中,漠北燕家是太后的支柱,太傅出自定州赵家,显然定州赵家已经站在了漠北燕家之后,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杜家与诸葛家了,若是赫连怀远能得杜家相助,自是多了一份力量能与太后抗衡。
我不知道赫连怀远是不是从昨夜得知我的身份之后就存了这份心,所以才将我封入了宫里当侍卫,但是我知道现在他相问的那些问题便是需要我明确自己的态度,是站在太后那边还是他的这一边。
外界素来传闻,赫连怀远是个懦弱昏庸之人,亦是皇子之中资质最低劣的,传闻他并不受先皇的宠爱,十岁的时候甚至连诗经都背不下来。
而在我与之相处的两次看来,传闻果然不可信。如果他真是愚笨不堪之人,他又怎么可能在宫中如此多大内侍卫的眼皮下面全身而退。况且在我当他是沙叶的时候,他温和有礼,宽宏大度,哪里能看得出半分愚笨之色。
话说回来,他意图行刺的人不会是太后吧……他与太后的关系应该是不好,他的生母在一年之前离奇的病故,而后他就过继到了当时还是德妃的太后的膝下。照例说,虽然他的生母生前只是一名美人,但是在他登基之后是完全可以追封自己的母亲为太后,如今却只是封了一个太妃的名号,想来一定是太后的意思。
我一愣神,不由得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伤口,好在都裹在黑布之中,我不至于一看就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