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第四日的傍晚,我才被人从牢房之中拖出。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我,空荡荡的内府大牢之中回响的是外面倏倏落下的雨声和我身上手考和脚链的撞击声。
我只问了一句就被扔到了内府大牢的门口,几名侍卫围了过来。我才刚一抬头,透过被雨丝打湿的乱发,就看到了一名身穿深褐色飞鱼服的俊挺少年站在囚车之前。
我正好扑倒在他的脚下,飞溅起了一身的泥水。
“好巧……”我缓缓的支起自己的身体,抚开了自己额前的乱发,手一动,锁链哗哗的作响。
我从没想过自己如此狼狈会落在他的眼中,纵然自己不算完美,但是我相信每个女孩子总是希望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展现出美好的一面,而我现在……我垂眸看了一下自己,华丽的侯爷服上满是污水和泥,头发凌乱如草,手腕和脚踝上都上了重重的锁链,几日没有沐浴过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馊味,就和那牢房之中的味道一般无二,不过被雨一冲,味道淡了许多。
“起来。”慕容钰微微的弯下腰,他单手擎着伞,为我遮挡住了漫天落下的雨丝,另外一只手伸出握住了我的手臂。
他的手很凉,一贯如此,就连炎热的夏天他都会保持着这样的温度,以前我常常会笑问他是不是冰玉做成的,只是现在,浑身湿透的我比他还要冷上三分,那手碰触到我的手臂,就算是隔着衣服依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温热,那热力从他碰触到我的地方直直的传达到我的心底。
他从不肯主动碰触到我,如今不仅为我打伞,更是伸手来搀扶我,我垂着眼帘,这么多天我在牢中从没想过要哭,可是只是他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却让我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若是没有其他人在,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扑入他的怀里,痛快的大哭上一场,将这几日憋在心里所忍受的所有委屈和憋闷统统的哭出来才好。
只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我嘴里一句淡淡的“多谢。”
慕容钰没有多说,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卑职奉陛下之命,接侯爷入宫。”见我站起来了,他便要抽手。
我反握住了他要抽离的手,紧紧的盯着他,“你相信我吗?”
“什么?”他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吗?”我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是不是被冤的,陛下会有圣断。”他垂下了眼眸,目光驻留在我黑乎乎的手上。“还请侯爷放开,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