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旋开白色的房门,轻轻的推门而入。
病房很大,异常的整洁。
输液管里滴落着红色的液体,齐白白皙的手臂在被子的外面。
我踮起脚尖走向床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停在床边,将他的手臂轻轻放进被子里,我这才抬头,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认真的注视齐白。
第一次,是他在明亮的灯光下优雅的旋转,台下的人可以毫不避讳的注视他的表演,那时,他就像一件只能容许人远远仰望,高不可攀的珍宝。
而现在,这颗闪耀的珍宝,却只是这样平凡的躺在我的面前,褪去耀眼的光芒,无声的静静的,走廊外透进的白炽灯光显得那张脸越发的苍白,越发的迷幻。
齐白,那是我第一次在心中反复咀嚼师傅的名字。
我想到地板上那粘稠的血色,便只能紧紧抓住身前雪白的床单,用力的紧紧的,如果,如果你当真因为救我而出了事,那么舒浅,又应该怎么办呢?
那晚,我是如何睡着的我不知道。
醒来时,我才发现我躺在雪白的病床里面,仍旧是昨晚齐白躺的那一间,可是撤去了吊瓶,只有那个长相甜美的护士笑吟吟的端来了丰盛的早餐。
身边,再无其他人,包括昨夜仍然躺在这昏迷不醒的齐白。
家人。
那是除了枼繁以外,我再不敢私自幻想的奢求。一夜之间,措不及防的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人生。
便在那一个早晨醒来,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当有一天。我站在‘午夜’明亮的舞台上,接受众人众心捧月般的目光与掌声。
我安静的站在台上,看着在远处凝望我的齐孟怀,在原地矗了半天也始终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外公。
这个词,对我来说太过陌生。
丑小鸭变成天鹅。
灰姑娘成为公主。
这样的事情,并不只是在‘午夜’的舞台上上演的故事。
齐家赫赫有名的千金小姐,‘午夜’取代舒浅成为顶梁柱的那个人,我从未想过,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