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绢后面的洋洋万言,竟写着我这枚舍利的来历,于是,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一直往下看去,却见文言文黑压压一大片,甚是难懂。我连忙拿出《文言文词典》,逐字逐行,边查边看,以至于我原来最讨厌的文言文竟在这一阶段得到磨炼,后来高考时还拿到了不少的分数。
这卷帘老人是谁?怎么没听家里人讲过?看他字中所言应该是我家的祖辈,而且好像自他之后,还没有哪个得到这檀木盒子的人见到过这块白绢。
那么,我就是这个有缘人吗?
我像蛀虫一样爬在白绢中苦苦钻研,没几分钟,就被里面的情节深深吸引。恍惚间,一个面色苍白、一身风尘的宋代男子缓缓向我走来……
深秋,歙县。
寒风早已冻骨。
呆坐风中的唐贺忧心忡忡,已近两天无米下炊,若是今天再没人来叫他写字,恐怕他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前天,他已把自己唯一的一件棉袄当了,只换回一小袋米,可提在手中却如此沉重。如果今天再没有收入,那家中老父亲的病该如何医治?
唐贺正饿得头晕目眩,桌上突然多了两个包子。
他抬头一看,一个苗条的身影正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那背影对唐贺来说再熟悉不过,“蝶儿……”
那苗条的女子回过身来,但见她,一身白衣,两弯柳眉,凤眼总怪春色老,樱口还嫌荔枝白。长就一副瓜子脸,面不敷粉而白,唇不涂朱而红,真是说不尽的风流娇态,描不完的旖旎风姿。这女子银牙微启,笑靥如花,软语柔声道:“快吃吧,一会儿就凉啦,我,要回去了。”
短短几个字,唐贺已是浑身发烫,心底一股温泉瞬间涌起。
唐贺自幼聪慧过人,读书过目不忘,因此,十三岁时便已考中秀才,同时还写得一手远近闻名的好字。谁知两年后,唐父行商竟被奸人所骗,一夜之间,家财化为乌有,唐父也一病不起,从此,唐贺只能卖字为生,进京赶考,早已是一句空谈。紫蝶本是唐贺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本地大财主张员外的独女。早间唐家家境殷实,尤其是唐贺考中秀才之后,两家确有联姻之意。可后来唐父家破,张员外就再也没提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