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生者,你就不怕天谴么?”夜溟没抬头,甚至没动一下,轻声问道。
“我要是杀了她能让你自由,天谴又何妨?”冥王从光影中走出,已经不复往常那副轻松笑谈,“夜溟,你曾助我修行,知恩图报也好,千年交情也罢,我不能再让你执迷不悟下去。她已经放弃了,你也该放弃。”
“我还有未完的事……”夜溟轻声说着,居然掀开了锦被下床,扶着一旁座椅,摇摇晃晃走到绯玉身边,慢慢蹲下。
冥王远离了几步,深深叹了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从未领情过,你又何苦。”
“她不必要领情,但是,该做的,我必须做。”夜溟伸出形如枯槁的手指,轻轻抚模着绯玉的脸颊,明知她不会醒过来,仍旧小心翼翼,怕碰碎了一般。
“夜溟,我恐怕真的不能再来了,临走之前,我带你去她心里看看,看看究竟有没有你……”
“没必要。”夜溟断然打断冥王的建议,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保重。”
冥王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一句保重意义为何,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夜溟恐怕不会将昔日所做告诉绯玉,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那等乞怜一般的事。
天下间还有比他更傻的人么?任凭自己爱的人毫不知情,任凭她去误会,任凭她享受着他付出的一切去爱别人。
但是他不再劝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夜溟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说,如果他能听得进去一个字,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
冥王深深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萦绕着黑色雾气的瓷瓶,走近几步放在夜溟身边,“夜溟,好自为之,她一时半刻不会醒来,最起码,她现在属于你。”说完,再也不愿留一刻,闪身不见。
夜溟却笑了,笑得有些欣慰,但那欣慰却令人倍觉苍凉,果断捡起地上的瓷瓶,仰头灌入口中,没有丝毫犹豫。
“她从来就没属于过我,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