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跪了。”夜溟闭目养神,慢条斯理道:“在马车中日夜相处,红殇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你来之前,我已经差风碎将药送过去了,但用不用是他的事。”
绯玉猛地抬起头,脸颊不住抽搐,暗暗磨了磨牙,“你玩我?”
“是又如何?”夜溟闭目淡言。
绯玉噌的一下从地上起身,纵然地上洁净无尘,仍旧拍了拍身上,“理由。”
“自己想去。”说完,夜溟慢慢起身,踱步向后殿,“我要去沐浴,不奉陪了。”
绯玉一腔的闷气,咬了咬牙,突然问了句,“夜溟,你是不是真的看见过我在二十一世纪所有的事?”
“嗯。”
“那你有看过我洗澡么?”
然,夜溟背影仍旧如常,一丁点被触动的意思也没有,“看过又怎样?”
说完,略微转身,一身清冷,一脸冰凉,斜飞的眉眼仿佛挑着冰雪,“你想看回来?”
“我错了,我多嘴,告辞。”天知道绯玉还能心平气和说出这句话,需要多么大的定力。
看着绯玉崩溃逃走,夜溟突然一笑,随即又有些落寞。
五百年前的绯玉不会如此从容,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心智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不会……对一个实有怨言的人,还抱以宽容的态度。
但是这一切,似乎又不是因为他?
夜溟淡笑着摇了摇头,患得患失,这或许也是他无法渡劫的原因,他终是凡人,奢念,贪婪,且不知足。
转身入内殿,此处行宫几乎每个宫殿都引入了温泉活水,且早已有人彻底清理过。
清澈见底的温泉水上荡着袅袅白烟,内殿一片雾气迷蒙。
夜月早已打理妥当,躬身在一旁等候。
“不必如此,你去歇着。”夜溟一边说,一边解着身上衣带,却不想,瞥眼看见夜月面色突然挣扎起来。
“有话便说,这里没甚多规矩。”夜溟随意说着,也不回头看夜月,缓步迈入水中。
“主子,何以如此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