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们唯唯诺诺地将膳食撤下,在薛义的授意下,两人居然在大厅之上燃了一炉篝火,上面靠着一只全羊,薛义毫无皇帝风范地席地而坐,将龙袍卷的老高,手中拿着海碗与赫连成虎推杯论盏,勾肩搭背,不消片刻,两人都有些醉眼朦胧,赫连成虎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借机敬了薛义一碗,道:“我祝我皇洪福齐天,天下咸服。功盖尧舜。”
薛义醉眼迷蒙,苦笑一声,道:“兄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朕也不瞒你,这十年来,朕是寝食难安,每天一早听到的消息便是谁谁谁又反了,这十年朕光凭着平叛,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安稳啊。”
赫连成虎借机道:“哦,张白鹿不是已经被皇上您御驾亲征给擒获了,天下那个不开眼的小贼还敢犯上作乱?”
薛义摇了摇头,道:“唉,张白鹿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在梁州的地盘根深蒂固,岂是一夜之间能够平定下来的,昨日朕便的八百里加急,张白鹿手下二将李苍山和乐劲又反了。唉….”
忽然赫连成虎长身而起,跪倒在薛义脚下,道:“臣愿率部将为吾皇平叛。”
薛义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只是兄弟刚来京师,京师的繁华盛世都还没有享受,就要派你上阵杀敌,朕于心不忍啊。”
赫连成虎忙道:“为天子分忧乃是微臣分内之事,臣愿提取李苍山贼逆狗头来见陛下。”
“爱卿不愧为我朝股肱之臣,如此朕西南大局便交付于你了。来来来,喝酒,喝酒。”说完又和赫连成虎推杯论盏起来。
待赫连成虎退下之后,忽然薛义站了起来,眼中醉意一扫而空,冷冷的道:“错,你怎么看。”
这时候从后面帷帐之后施施然走出一人,体形挺拔,虎背熊腰,两眼更是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双唇若白玉雕像一般微微上扬,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他走了过来,拱手道:“赫连成虎可信,但不可尽信。”
薛义目中渐渐泛起针一般锋利的光芒,冷冷笑道道:“捡重点的说。”
男子道:“自从他进驻京师之后,我便令龙骧军日日挑衅他部下,赫连成虎虽然能忍得下这口气,但是他手下大将皆为自负之人,这样长此以往,他在军中威望定然受到巨大的打击。我猜他这次进宫,定然是要向陛下请命,调离京师。”
“这不是你的计策吗?赫连成虎生性狂傲,虽然我与他起于微末之时有过八拜之交,但是此时我二人已是君臣,已无当年的那份情分了。”薛义叹了一口气,言语之间不禁唏嘘。“不过这些年来,各地军阀均蠢蠢欲动,倒是他还能够不为所动,虽然在青州拥兵自重,但是没有给朕添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